昆侖山在護山大陣“九宮誅仙陣”的環繞下,根本就分不清春夏秋冬四季。山上的許多植物都是四季常青的,很少會顯現出落葉枯黃凋落的淒秋景象來。當然,在昆侖主峰之外的山峰就不一樣了,沒有護山大陣的保護,它們大多都是常年積雪,光禿禿的好不難看。尋找洞府修煉的昆侖山弟子之所以選擇那裏,也就是為了尋個清靜。
如果按照原來落子山的季節分化來算,現在應該是中秋了。此時的落子山上到處都是枯黃的落葉,踩在上麵軟軟的,但會發出沙沙的響聲。這個時候山上的獵物正是最肥碩的時候,而且也是數量最多的時候。每一次上山,範逸都會取得一次大豐收,要不就是三四隻野兔山雞,要不就是一隻肥乎乎的糜子。
不過,在範逸的印象裏,最討厭的也是這個時候。
二叔有個奇怪的習慣,每年的陰曆八月份,他都會離開一個月,但是在走之前他都會布置下要求範逸在一個月內必須完成的任務。
而這些任務,每一次都讓範逸至少脫一層皮。
二叔從來沒說過自己這一個月去了哪裏,一直認為二叔是一個江湖人士的範逸並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是憑著他那點比野豬稍強的想象力和對外麵世界的淺薄認識,範逸也隻得出幾個俗到極點的猜想。而這些猜想,無非就是二叔在外麵有一個牽掛的二嬸,亦或是二叔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出去殺一個仇家,正所謂千裏殺一人,深藏身與名。
如今想來,二叔自然不是去幹那些無聊的事情了,隻不過愈是發現二叔身份神秘,範逸就越覺得以前和二叔在一起的生活變得模糊起來。
那個二叔是二叔的真實麵貌嗎?他原本就是一個懶散又不正經的老家夥還是這一切都是他裝出來的?
站在後山小園靠近懸崖的小亭內,範逸感受著山間的清風,想起了最後一次陪二叔看天雷的情景。
老家夥,居然就這麼走了,也真夠狠心的。
心中狠狠地“惦記”了一下二叔,範逸的臉色又慢慢變得苦悶起來。
距離上次雷劫已經整整三個月了,可範逸除了被雷劫擊中的傷勢痊愈之外到現在也沒有恢複一點。那股天雷之力仍然自顧自地每日遊蕩,範逸拿它實在是沒有一點辦法。
老家夥,難道我就這麼不讓你待見嗎?連老天都不想讓我見到你?!想著自己這三個月來每日刻苦修煉,可到現在仍然沒有一丁點兒的進步,甚至本來因為修煉二叔的“內功心法”不用真力也擁有的力量與速度也幾乎消失殆盡了。
如今的範逸,甚至還不如他四歲的時候,至少那個時候他已經能徒手劈碎一塊方圓三尺的石塊了。
“媽的!”狠狠地大罵一聲,範逸一腳將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踢進了懸崖之間。薄薄的軟底靴阻擋不住石頭帶給自己的疼痛,而原本修為達到地階的範逸施展“裂天訣”時是可以一腳在山上提出一個一丈有餘的大洞的。
“啊!”緊隨著範逸的怒罵,一聲輕輕的驚呼聲從範逸身後傳了過來,嚇了一跳的範逸連忙轉身,卻看到呼出聲來的,是一襲白衫的殷雪。
“弟子拜見六祖,不知六祖在此,驚擾之處,還望六祖見諒。”範逸回頭恰好看到殷雪捂著嘴,身子微仰,看著自己驚呼的樣子。見範逸瞧過來,殷雪急忙躬身行禮,語氣有些慌亂地說道。
事實上盡管昆侖山有許多弟子對範逸成為六祖這件事頗有介懷,但在很多人,尤其是像殷雪這樣的女弟子眼裏,範逸卻成了一個極具傳奇色彩的人物。
試想昆侖千載,又有幾個能年紀輕輕就一躍而成為輩分最高的祖師的?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上次在不知身份的情況下見過一次範逸之後,殷雪每次見到範逸,心中對這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祖師,總是有一種畏懼感。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反正每一次見到範逸,她都是匆忙行禮,然後又急急忙忙地離開。
範逸因為修煉遇阻極其失意,所以常來這裏散心,一開始的時候雙兒出於擔心還陪他來過幾次,可是幾次過後她發現範逸並沒有什麼想不開的,隻是心情不好而已,就不再管他了。
而獨自一人過來的範逸在這段時間裏,已經遇到過殷雪好幾回了。
一開始的時候,範逸是想要阻止殷雪每次見到自己都行大禮的,可是每一次她都不肯,慢慢地,範逸也就不再管她了,反正這個固執的小姑娘每次見到自己在此都會急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