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逸心中並不著急,越是神神秘秘,就越透著古怪,那裏就算不是斷天索禁製的出口,也定然有著重要的線索。
速度一旦加快,數十裏的下坡路很快就能到達,隻是半個時辰之後,一人兩獸就來到了山腳濃霧的邊緣。
一路上居然沒有一隻妖獸阻攔,這讓範逸稍感詫異。難道那些妖獸都不是為了守護這裏而存在的?突然想到雷獸也是這裏的,可它卻什麼都不知道,當初之所以攻擊範逸也是因為範逸侵占了它的領地。
深深地舒了口氣,範逸再次吩咐兩獸擺出之前的陣勢,雷獸在前探路,烈火麒麟獸跟在身邊保護自己,向著濃霧裏走去。
此處的濃霧遠非山頂附近的雲霧可比,剛一進入霧中,範逸就發現,他所能看到的範圍,竟然隻有伸手所及處!見狀連忙把十丈外的雷獸召回,範逸讓兩獸都呆在自己身邊,生怕彼此失去了聯係。
此時退縮是不可能的了,辛辛苦苦走到這裏,如果不找到可以離開禁製的辦法的話,說不定就要永遠呆在這裏麵了。斷天索的禁製雖然無法與鎖龍淵三大死地相比,卻也不是好相與的,這裏的寂靜都透著骨子怪異,範逸可不確定在這裏多呆幾天,會不會再生什麼變故。
小心地向前移動著,範逸努力讓自己心神集中起來,神識釋放到體外探查著周邊的情況。令他沒想到的是,這裏的濃霧居然連神識都有阻礙作用!原本範逸此時的修為完全可以將神識籠罩在周身十丈方圓內,可是現在他的神識居然隻比目光所及長了不足一尺!
範逸再不敢有任何大意,分出一部分神識注意著雷獸與烈火麒麟獸的動靜,他慢慢地向前摸索著。此處的山路已經感覺不出陡峭,就跟平地一樣,可能是終年不見光照的原因,範逸向前走了數十丈,隻感覺到腳下濕濕的石頭,卻沒有了山路上那些石頭上的草木。
越往裏走,霧氣越濃,範逸漸漸有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感覺,與黑夜唯一不同的是,此刻他眼前一片濃白。
眼睛看不到,但耳朵卻可以聽的到,沒有風聲,這裏更是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清楚地聽到。範逸運行真力至雙耳,周圍二十丈的聲音立馬全部傳到了耳中。
“嗯?”除了死寂,完全聽不到一點聲音,可是沒走幾步,範逸心中卻驟然升起一種不詳之感來。這種感覺來的突兀,完全沒有一絲預兆,範逸查探周圍,卻沒有一點與方才不同的異樣。不但如此,就連身邊的烈火麒麟獸與雷獸也沒有發出預警,還是跟剛才一樣,謹慎地在他身邊戒備著。
“喀……嘩啦!”以為是自己多心了,範逸輕輕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可是他才剛邁出半步,就覺腳下一滑,緊接著傳來一陣石裂的響動!
“不好!”心頭大驚,範逸猛然停住自己差點邁出的第二步,生生將身形收了回來。後退半步,他把烈火麒麟獸和雷獸往後拉了一把,這才一屁股坐到地上,劇烈地喘息起來。
足足愣了一炷香的功夫,範逸才清醒過來,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他到現在都覺得後脊發涼。如果沒有聽錯的話,剛才那幾塊被自己踩碎的石子,應該是掉入懸崖之中才會有那樣的聲音。
自己居然差點跌入深淵!
濃濃白霧中,既無法看清眼前的景象,甚至連神識都會受到阻礙,如同盲人一般。而平坦的大道,卻在中間橫亙一條深淵,此間無風,聽不到深淵穀風,也不會感覺到懸崖頂上的冷氣。它就如同是一道陷阱一般,靜靜地等待著獵物墜落!
而範逸,差點就成了陷落的獵物之一。修為沒有恢複到地境,他根本就無法讓神識突破濃霧的阻礙,若不是從小打獵鍛煉出來的對危險的強烈感知力,恐怕範逸此時已成為深淵之下的一具死屍!
站起身來,範逸一陣後怕,卻又充滿怒氣,這裏究竟是誰設置的禁製,根本就是置人於死地!隨手撿起一塊石頭,他灌注些許真力,使勁拋向麵前的深淵。
“砰……砰……嗵!”接連數聲砸在崖壁上的回聲,直到過了盞茶時間,才從底下傳來一聲細小的落水聲,足見深淵有多深!
不敢再大意地前行,範逸躬身摸索著來到懸崖的邊緣,側向探查一遍,發現這崖壁一直向前延伸,筆直如被人一劍劈開,要想找到盡頭,在這濃霧之中談何容易?!
不死心地又向前找了十幾丈,就在範逸失望地快要罷手時,他終於在懸崖壁上摸索到了一塊巨大的石柱,而在石柱的外側,則栓著一根粗大的索鏈。
將體內天雷之力運至雙臂,範逸使勁搖晃了一下索鏈,傳來的聲音說明這條索鏈正是與懸崖對麵相連,可以借此渡過深淵。
上前半步,範逸扶著石柱,將大半身子探到深淵上麵,仔細地檢查了一遍索鏈,發現鎖鏈足有自己腰部粗細,材質非金非鐵,跟斷天索的石索倒是頗為相像。一想到這點,範逸腦中如醍醐灌頂,有什麼東西像是突然被解開了一般,可是當他再去想時,卻又失去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