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易天原的目光看了一眼方才穀辰消失的地方,範逸嘴角一翹,不由想起了穀辰當初立下豪言壯誌時的模樣來:“這小子資質甚佳,若是肯踏實修行,修為必不會低,看他外表隻顧玩樂,其實誌氣卻比誰都高。”
兩人談論著對穀辰的評價,易天原眼光甚高,他見識過的海內外修者極多,自然瞧得出穀辰的深淺,而範逸雖然見識不如他太多,但對於人心捉摸的卻十分透徹,這也是二叔當年把他磨礪出來的。
芷若仙子隻是聽著二人交談,一直默不作聲,範逸到現在仍沒弄清楚兩人真實的關係,倒也不好多說,再閑聊幾句便轉入了正題。
“前輩可知那黑鴻老祖回到海外後將欲何往?若是他逃回了師門,我們還能奈他何?”範逸對黑鴻老祖始終是有些擔憂,他雖然見易天原絲毫不急,知他必有手段,但心中沒底,著實有些難忍。
“這個你可以放一萬個心,休說黑鴻老祖沒有師門依托,就算有,怕是也早就被海外各家聯合起來滅了,你須不知他在海外的名聲,若不是這裏有他的老巢,他也不敢公然跑回來,咱們不用著急,說不定等過去了,還能來個漁翁得利,如此豈不美哉?”易天原早猜到範逸不放心,但他似是故意,直到這時才解釋幾句。
“嗯,”點了點頭,範逸也知道易天原絕不會騙自己,實在是事關兩女,範逸如何也難以淡定,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也不知她們究竟如何了。
穩下心神,範逸又道:“既然如此,咱們便在此休息幾日,然後再行趕路罷,不過晚輩對於海外形勢還是不甚了解,咱們途徑何處,所過誰人地域,還望前輩指點一番。”
“這倒不難,”聽範逸想要知道海外勢力分布情況,易天原點了點頭,手中玄光一閃,化出一幅長卷來。長卷青黃,其上並無點墨,卻有一股淡淡的靈氣來回流動:“這是我仙水門祭煉的一種法器,別的用處沒有,門中弟子外出曆練時可以之為海圖,也可以記錄下行走的路線。”
手指輕輕一點,圖卷上的靈氣立刻蕩漾起一圈圈波紋,隨著這些波紋,一副海圖出現在了上麵。範逸眼尖,一打眼便看到了一處黑點在海圖的左邊極緩慢的轉動,稍微觀察了一下,他不由驚奇道:“這是我們?”
“這是我仙水門當年一位妙手非凡的前輩祭煉而成的,隻可惜那位前輩在煉器之術上奇思甚多,於修行一途卻無甚資質,若是他能煉就元神,現在或許能留下更多的法器甚至是法寶也說不定。”點了點頭,看著這海圖,易天原輕聲唏噓,他乃是成就了仙道的人物,可卻仍有許多煩惱,隻不過比起那些終生邁不過元神關卡的修者來說,實在是幸運的太多。
這般說起,易天原也是借機勸勉範逸,成就元神之前,一切皆可放下,莫要被他物影響了修行。
不過他卻不知,範逸雖然修為進展迅速,但道心磨礪絲毫未落下過,他的求道之心,比起許多大派的真傳弟子都要堅固許多,畢竟範逸沒有師父,自己如今的成就全部是他一步一步走出來的。
看著眼前的海圖,範逸也不禁佩服起那位仙水門的前輩來,如此法器雖然禁止不多,也無攻防效用,但其中精巧,怕是許多厲害的法器也比不上它,這海圖雖然化在長卷之上,卻宛若活的,隻是不知如何禦使,還能記錄行走的路線。
想到這個功用,範逸突然記起了附在天魔寶鑒之上的乾坤篆來,那件金色符篆不也有這樣的用處麼?隻不過乾坤篆禁製要高上許多,功用也比這海圖全。不過那乾坤篆乃是天機老人花了不少心血得來的,而這海圖在仙水門卻不是什麼珍貴之物,兩者比較,各有優勢。
見範逸對這海圖似乎十分滿意,易天原淡然一笑,一道神識挾帶著禦使之法送到了他麵前:“這海圖在我仙水門有個名字,叫‘山海經’,其中記載了海外許多地方的勢力和盛產等等,不過海外廣大,就算是我仙水門也不能全部知悉,所以門中祭煉這東西的時候隻是截取一部分海域在這海圖上,你這一幅便是海外西經,記載了海外到中土的一片廣大海域,其中便包括東海龍宮之屬的一部分。”
說著,易天原將手一拂,一道青白線路便出現在海圖之上:“這是我來時的路線,所過之處上麵皆有描述,你把它祭煉之後便能如意運使,在這片海域也能了解大致的勢力。不過其上所言並非定然準確,這海圖乃是我門中數百年前祭煉,現在隻怕許多地方都以改換了門頭,勢力或增或減,我來是已經修改了一些,但難免有所紕漏,隻為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