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赫也是爭氣,自知前路渺茫,但有一強力靠山在,他若不卯足了勁頭,隻怕範逸早已放棄了他,所以說,張赫能達到如今的地步,範逸不可謂沒有功勞,但最是重要的,還是張赫自己的努力。
看著張赫布置陣法,易天原初時並不太在意,隻道範逸收了這麼個弟子當小廝使喚,其實這也是很正常的,許多逍遙修者總喜歡在身邊帶個服侍的童子,易天原見張赫隻有地境初階的修為,便渾然沒當一回事。
可誰知當他看到張赫布陣的手法竟然如此老道,而且他布下的法陣居然不是一般的先天聚靈陣,竟然是……龍族的聚靈陣之後,不由得臉色一變,輕聲道:“咦?範逸,這陣法可是你叫他的?”
“嗬嗬,正是晚輩傳下的,張赫如今修為尚低,布的法陣威力差些,前輩還別見怪。”聞言範逸隻當易天原有些驚訝,他早就猜到別人見到張赫陣道上的天賦會吃驚,故而微笑答道,雖然謙遜,但神色卻極其自豪。
有這麼一個徒孫帶在身邊,倒也是能長臉色。
可是易天原接下來並沒有誇讚張赫,而是驟然問範逸:“此乃龍族聚靈陣,你是從何處得來的?須知這聚靈陣雖不是什麼深奧法陣,但卻也是龍族不傳之秘,難不成你認識龍宮之人?”
聽易天原這麼一說,芷若仙子仔細辨認一番,這才發現,張赫所布下的陣法果真是龍族的聚靈陣,不由也是一陣疑惑,這小子不是中土昆侖派的弟子麼,為何一身道法全然不似散修門派的道統,且有一身天罰之力不說,如今更是與龍宮還牽連上了關係?!
四人唯有穀辰還懵懵懂懂,反應了老大一會兒才回過身來,猛然轉向範逸,大聲問道:“你難道還跟哪家龍宮的公主有一腿?”
“休得胡說!”狠狠瞪了穀辰一眼,範逸心中納悶,這幾人怎麼一個個都恁大反應,臉上卻仍舊淡然神色:“這龍族秘法乃是我從一位前輩那裏學來的,我自修煉開始便從未到過海邊,怎會認識龍宮之人?”
“前輩?他又怎會龍宮的秘法?”易天原還是有些疑惑。
“這我就不知道了,那位前輩當時也是為了救我才布下這法陣的,我覺得這法陣威力不小,試著問了一下,沒想到那位前輩就爽快地傳了給我。至於他是從何學來的,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情了。”範逸可不會將龍女之事隨便亂說,故而編了個借口,應付易天原道。
頓了頓,範逸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難道這聚靈陣會引來麻煩?”
“聚靈陣乃是龍宮的不傳之秘,如今你居然學了來,還不知出處,隻怕要是讓敖方見到了,必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倒不一定會做些什麼,但總也會耗費些時日來解決問題。”易天原略作沉思,沉聲說道。
敖方乃是一個幾位認真之人,雖然豪爽,但卻固執,隻怕一旦被他認定了道理,想要擺脫卻是麻煩得很。
範逸並不知道為何易天原一見這聚靈陣就說是龍宮秘傳,須知龍族分為兩支,除了海上龍族,還有五帝龍王一脈,那一脈在中土,範逸反而有可能見到,為何他卻不提?
其實這倒不是易天原不知道,而是五帝龍王早已各自開辟了洞天,攜了族人住了進去,已有數千年不曾有人見過五帝龍族傳人出現,故而易天原根本不會想到,傳授範逸法術的,乃是一位青龍族龍女。
聽兩人交談,穀辰突然想起了範逸當日在城外與自己比試遁法時施展的青龍禦風術和他體內的龍力,心中便暗自懷疑起來,不過他心思活轉,並未說出來,而是帶著笑意看了範逸一眼。
範逸此時正好低頭,看到穀辰的眼神心中不知為何突然一陣發毛,似是全身毛孔都凍結了起來。
想了想,範逸也絕無奈,便叫住了張赫,讓他罷了手:“如此一來,那還是不要布置這法陣的好,萬一讓龍宮的人知道了,說不得還真會捅出什麼簍子來。”
撤了流雲舟上的法陣,隻是不能讓流雲舟在法陣的催動下自行運轉,但他耗費的法力也不算太多,憑著範逸的修為,飛個個把月也不是太大的問題。
見狀易天原沒有阻止,事實上這確實是個不知道冒險的事情,龍宮在海外勢力廣大,就算是海外四大仙流,輕易也不敢隨意招惹龍宮,易天原隨時仙水門地位極高的真傳弟子,但也不敢冒這種風險。
倒是張赫見六祖又不讓自己布陣了,一身本事沒使出來,顯得有些訕訕,範逸也沒辦法,隻好勸慰他幾句,又把他送回了鱗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