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良久才慢慢冷靜下來,範逸不由暗忖自己如今修煉的時間實在太少,雖然實力不差但卻是靠著幾件寶物,無論如何,沒有成就元神,證道長生,自己便不算是真個踏上修途,連五毒散人那般都能成就玄仙,自家怎能隻有這點修為就誌得意滿?
看來還得時時鞭策,若是不經磨礪,修煉太過順利,反而大大不好。範逸如今才算真正明白了五祖叫自己下山曆練的目的,此時想來,雙兒和殷雪被抓,對自己的修行未嚐不是一種磨練,隻是若是救不回他們來,那可就是天大的壞處了。範逸可不是那種為了自家修煉就能把一切都拋棄的人。
修行有得有失,但需得分清個何物可得,何物可失,否則若是為了成就仙道,把自己變成個冷血之人,那就算修為再高,也無處可逍遙了。
所謂道心,包容萬千,雖不能逐一體味,但須得走的中正,若是一路偏鋒,難免要走上偏路,從此遠離了大道。
這般一想,範逸道心又自穩固幾分,淡然微笑,他看了芷若仙子一眼,見她正向遠處望去,順著目光,範逸將神識放了出來,很快,就感受到了一股無匹氣勢向這邊趕來,速度不快,卻有一種霸道無以抵抗之感。
這股氣息範逸十分熟悉,正是易天原前輩,心中喜悅,範逸經曆了此事,對這位前輩也是多了幾分親近,能不惜與龍宮太子決裂也要保下自己,易天原對自己不可謂不看重。
易天原似乎也感知到這邊有人等他,速度不由加快起來,很快,海天交接處,出現了一道身影,腳踏一葉扁舟,向這邊驅浪而來。
方圓百裏的海浪似乎都被他順服,身後巨浪一波接一波,但小舟平穩,速度奇快地漂遊,其瀟灑之意,直令範逸也羨慕不已。而看著遠處這道身影,就連芷若仙子眼中萬年不化的淡漠似也變得柔和了許多。
正自豔羨,範逸忽然感覺身上淨魂瓶出現一絲躁動,略一感知,不由笑了起來,不是別人,正是穀辰在陽神界中待得煩悶了,禦使著仙葫洞府震蕩了陽神界一下,叫範逸將他放出來。
一道真力祭入陽神界中,淨魂瓶自動飛出,略一抖動,便把穀辰從裏麵抖了出來,身形一閃,落在了一處礁石上,這小子一出來就是一張石頭臉,又冷又臭地哼了一聲,對芷若仙子見了個禮便將頭一擺,不去理會範逸了。
芷若仙子瞧著他這樣,心知這兩個少年平日裏鬥嘴無算,也不在意,嘴角微微翹起,若有若無地笑了笑,然後便轉過了身去,繼續向易天原那邊望去。
範逸有心說幾句軟話,可是瞧見穀辰的樣子,知他氣還沒消,此時上去搭訕隻能惹他一陣冷嘲熱諷,徒徒丟了臉麵,便也先不理會,等著看這小子能忍多久。
易天原腳下的小舟並非凡物,範逸很快就瞧了出來,幻化這小舟的正是他手中的法寶如意長生棍。這如意長生棍本身就被祭煉了仙水門的道訣,故而隻要主人驅使,它禦使水流極為容易,化為小舟飛遁倒是不錯,也正是因為這樣,易天原趕了這麼久的路卻仍然精神煥發,不似消耗半點法力。
“哈哈,我就知道你們兩個自有辦法逃出來,怎麼,沒有什麼損傷吧?”離著尚有裏許,易天原便站在小舟上一跺腳,小舟刹那間化為本形飛到了他的身上,而這位仙水門真傳弟子則將身形一閃,雖然沒有芷若仙子那般刹那間就能挪移出去,但也隻是化出一絲玄光,幾乎那邊的身影還沒消去,這邊已經來到了眾人身前,端的是奇妙無比。
易天原絕對是從芷若仙子那裏得到了消息,這才不徐不疾地趕了回來,從他的神色中,範逸就察覺到了這一點,心道這些仙道高人的手段高妙難測,比起五毒散人那般雜門散修來,實在是不可同日而語。
也不等易天原細問,範逸就將事情始末一一敘述,叫他們知道了自己和穀辰是如何躲過了一劫。不過其中涉及許多自家隱秘,範逸就粗粗略過,隨便尋個由頭反正他們也不知真假。
唯有神元童子之事,範逸知道瞞不過,穀辰早晚給漏了嘴說出去,索性就先說了出來,隻不過他隻道自己有一法寶元靈幫忙,至於這法寶元靈修為境界,就沒有多提,想來穀辰在他手中吃了虧,也不願意去漲他人威風,多這個嘴。
聽他說完,易天原略作沉默,繼而慶幸道:“虧了你們二人得了木仙尊的衣缽,若是沒有那陽神界或是仙葫洞府,這五毒散人的五彩毒霧就是我都不願意輕易接觸,此人神通與本體異能融合,在雜門散修中也算是個異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