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聽名字倒是不錯,應該挺好玩的吧,我要去。”聞言連想都不想,雙兒便答應道,之後她看向殷雪,嘻嘻笑道:“雪兒姐姐,你方才不還說在這裏呆久了會很悶麼?等我們都走了隻留下你一個豈不是更悶?跟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這……”看著雙兒殷切的目光,殷雪猶豫了起來,說實話她是一個喜靜不喜動的人,方才雙兒說自己很悶那句話純粹是瞎編的,自己何曾說過來?可是現在不承認倒有點拒絕的意思了,再看到範逸哪雙充滿著熱烈眼神的目光,她的心一軟,不由點了點頭:“好吧。”
見兩人都答應了,範逸心中大喜,不過想到接下來自己要交代的事情,心中不由一陣忐忑,雖說這件事情與自己無關,可是女人的心思,誰能猜得到?總歸是有些難以啟齒。
狠了狠心,範逸略微思忖一下說辭,抬頭對兩女道:“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我還要帶上一個人一起去。”
“誰啊?”兩女同時抬起頭來,雙兒疑惑問道:“你那些朋友不是都去麼,豈止一個啊。”
“不是他們,”搖了搖頭,範逸無奈解釋道:“是一個女子,我當初在找你們的時候偶然遇到的,如今她快要渡劫,在這裏呆著怕是不成,我當初答應了她要幫她安然渡劫,所以……”
“我去收拾一下。”看著範逸猶猶豫豫,殷雪不等他說完,便轉身離開了。等她剛一離開房間,身後便傳來了一聲淒厲的慘呼,接著便是雙兒尖銳的叫聲:“給我說!那個女人是誰?!哼,居然敢趁我們不在的時候勾三搭四,翅膀硬了不是?”
…………
輕輕依靠在關上的門後,殷雪略微仰頭,心中開始思索,自己是怎麼了。
以前她認定了洛羽,心道從此自己心中便隻有這一個人,生生世世與他相伴,片刻不願分離。可是短短幾年間,她經曆了感情受挫,洛羽無情地拒絕了她,直到那時她才知道,原來這位師兄心中所想,皆是修煉,對兒女情長,自己願望之事根本不曾掛心,更不曾領會自己的情誼。
一夜傷心,數月不語,那段時間是殷雪自認為最痛苦的日子。
當得知要與洛羽師兄一起下山曆練時,殷雪也曾有過期望,可是那一點點期望很快就被再次遇到他後那一道似若淡然卻又拒人千裏的目光打滅了。她知道,兩人今生再無緣。
那時候範逸的貼心照顧殷雪雖然感動,但卻隻當是長輩的關懷,從小受到的教導讓殷雪極重尊卑,因為範逸的極高地位,她甚至忘記了對方隻是一個年級跟自己相差無幾的少年。
一直到她與雙兒被黑鴻老祖抓去。
在那一路心神惶惶的大半年間,兩人嘴上不說,心中早已絕望。這個老鬼的修為莫說是範逸,就算是自家山上的五祖也都不是對手,被他捉了去,必無幸存之理。
但也就在那時,殷雪開始與雙兒這個曾經與自己微有嫌隙的小狐狸精知交,每日聽她說起範逸,說起那個與自己有過幾麵之緣還請自己吃過一次晚飯的六祖,說他一定會來救她們。
第一次第二次殷雪隻當是安慰的話語,可是聽著雙兒不斷說起範逸的故事,殷雪竟然漸漸有些相信了她的話,相信那個身上不斷出現奇跡的男子會乘坐著那道流雲彩舟,來救下她們!
這樣的轉變就是殷雪自己也無法斷側,不知不覺的,她開始對那個男子有了好奇,而好奇之後,則是一點點的好感。想象中的總是最美好的,殷雪也曾想過,這些未必是真的,隻因雙兒處於困境,把範逸這個唯一有機會拯救自己的人想象的太過美好,但是自己處於同樣的境地,就算是麻醉一下自己,豈不也能舒服一些?
帶著這樣一份欺騙又小自私的念頭,殷雪對範逸的好奇心也越來越多,甚至隨著時間推移,她也變得像雙兒那樣,堅信範逸會來救自己。
如果直到最後一刻,範逸依舊沒有來,那她們或許會在這一份美好的臆想中死去,可是她們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
雖然沒有那條五彩雲舟,但範逸卻在最後時刻到了。
看到範逸的一刹那,殷雪隻覺得自己心中某一處地方突然冰裂,然後融化,最後又生出了新的東西來,是什麼她不知道,因為那一刻大悲大喜後的放鬆讓她來不及去想任何事情。
直到不久之後範逸那聲雪兒,叫的自己心中一動,殷雪雖然不敢想承認,但卻也明白了,這個男子在自己心中種下了一粒種子,它在慢慢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