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不怕不悲,身上法術殘缺,他卻執意用那僅存的術法在自己眼前製造了一方幻境。
有時看看自己的前世,前前世,隻是這樣的時候很少。
他常看的是現在身在凡間的那個小姑娘,還有那個陪在她身邊的陌生男子。
經常被他們逗笑,那個男子……總是給他層出不窮的驚喜的。
知道小姑娘現在隻是小煩惱騷擾,他的心放下不少。
洞口傳來腳步聲,舞楨眯眸,幻境不見,他仰後靠在牆上,也不去看那個藍眸男子一步步接近自己,步伐沉重。
離他十步之遙時,他停住了腳步,看著舞楨的狼狽。
舞楨輕笑,“焱宸,你是不是以為鎖住我就可以留住我?
焱宸一頓,“我從未這麼想過。”
舞楨嗤笑一聲。
焱宸沒去管顧他的嘲笑,“你被鎖在這裏是因為你打傷了清漪。”
“她該打。”
“你倆相識多少年了,若不是因為那隻白虎,你從來沒這麼對過她。”
“對,”舞楨眸色一冷,“就因為她置阿念的死活於不顧,所以我必須給她教訓,再說,”他突然一笑,顯示自己身上的傷,“你這不也為她報仇了嗎?你盡可以數一數,我身上的骨頭,你打折了幾根,也可以揣度一下,我身上的術法,還是多少。”
焱宸握了拳,背過身去,不去看他,“她是我妹妹,我不能眼看著你傷了她。”
舞楨笑著搖頭,“焱宸,我這麼說並不是在向你質問我跟你妹妹在你心裏誰更重要一些,這對我甚沒用處,以前雖然挺在意,但是畢竟少不更事。”
少不更事?焱宸心頭燃火。
他忍了忍,“那阿念在你心裏就那麼重要?”
想到那個單純的小姑娘,舞楨暖暖一笑,那是焱宸多少年載沒見過的。
“當然重要,阿念重要,梓堯重要,你可知因為什麼?”舞楨淡淡道,“因為隻要舞楨有了事,他們會心甘命抵,能為我這麼做的人,不多了,我珍惜。”
“總好過,一個隨時都會要了我命的人讓我心安的多吧。”
焱宸的手越握越緊,渾身彌了一絲寒冷,卻沒什麼都沒說,大步離開了這裏。
舞楨輕輕一笑。
他離得開這裏,他知道,隻要他用了那殺手鐧,隻是,現在還沒必要。
他也寂寞,能陪得一時是一時吧。
前一陣,觸及到小姑娘有劫,才會魂魄出竅的去找地藏王及時救了她,焱宸雖然沒說,但是他心裏也是知曉的,不然,也不會在他每日的飯食裏加了療傷愈術的藥。
他一個妖精,吃不吃飯又有什麼打緊。
為什麼兩個在意的人總要互相傷害呢?舞楨無聊之際,思考起了這個亙古不變的難題。
夜裏,阿念和冤家沒地方住,隻能露宿在林子裏,麵前燃著一堆火。
白日那個說自己知道凶手是誰的男子名叫小朱,這時靠著齊小光已昏沉沉的睡去。
阿念正喝著冤家倒騰出來的菠菜湯暖身子,也不知他在哪弄得鍋子和碗,畢竟他把孝安鎮的人們得罪個精光。
冤家對這事也絕口不提,卻黏著阿念讓她給自己的心靈手巧點讚。
阿念隨口誇了他兩句就繼續靜靜的喝湯,想起了那時小朱說的話。
她沒想到,那趙大年和李三子,以及身邊的小朱,看似沒什麼關聯,其實卻是舊識的。
而關於這凶手,倒是和那冤家曾說的有異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