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問她,她卻比他先開口,問了問題,“這裏是哪裏?”
“雲山。”他淡淡道。
呃?不是天宮?
“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裏?”她又問。
“壁山思過。”他繼續淡淡的語氣。
阿念卻有點兒想噗噗噗亂噴的衝動,當她是傻子嘛?哪有壁山思過這詞?
“那……”
她還想再問,梓堯這回占了先機,先她一步,一件件解釋清楚,“我被父君從天牢裏放出來了,雷刑什麼的也免了,隻不過他將我罰到雲山思過,一百年。”
他沒說的是,在天牢裏,阿念昏厥,他大急,抱著她就要往外衝去找藥師。
仕林緊跟上,悄悄地抹了抹眼角。
他們剛一到天牢門口,他步子一頓,仕林跳腳,“想什麼呢,快走啊,我閨女都暈倒了。”
梓堯無視他的自來熱,將阿念放到他手上,道,“你送她去。”
仕林“擦”了一聲接過阿念,鄙視他,“你不是到這時候還遵守什麼天規吧?”
梓堯沉默,隻是看著他懷中的小姑娘皺眉,他很想親自送她去,陪著她,照顧煎藥不假借於人手,可是他擔心他一旦出了這個牢房,自己身上的罪責未消,還會連累到她看病的時間。
太白金星本來是在身後跟著他們的,隻是看他們在門口爭執,才後知後覺的恍然大悟,從袖子裏抽出一卷金黃,恭聲道,“天君旨意,免除少君梓堯雷刑,罰到雲山思過,一百年,這位叫……嗯,阿念的姑娘因觸犯龍怒,但感其奉上上古神物栓天鏈,便一起被罰到雲山做婢子侍候少君。”
說完,討好諂媚的鞠躬哈腰道,“這位姑娘膽識可嘉,竟然找到了失蹤已久的栓天鏈,用那上古神物換少君自由,還跟天君叫板,我等一幹仙君無不欽佩仰慕。”
他私自以為這番話會得到兩位大爺的嘉獎,誰知他這彎了半天的腰對麵也沒動靜,他小心的抬頭打量,驚嚇,那文曲星君竟咬牙切齒的將阿念姑娘又拋回少君手中,目露凶光的揪著他的衣領堵在牆角,揮起拳頭一陣胖揍,“你丫的不早說!”
太白委屈卻不敢出聲,腹誹,你特麼的倒是讓我說啊。
若不是擔心阿念的傷勢,若不是他已經從仕林下的兩麵咒中恢複回自己的性子,其實,他是很想跟著他舅舅一起上手的。
阿念見他說著說著就發了呆,小手碰上他的衣袖,小小力道的扯了扯,梓堯回過神來,為了掩飾自己的失神,輕咳一聲,“你剛剛問我什麼?”
阿念咬了咬唇,有點兒緊張,“這裏就我們倆嗎?”
梓堯一愣,點頭。
阿念低頭,怕自己喜悅的笑出聲。
她身子一顫一顫的,頭越垂越低,快埋在腿裏。
梓堯看她這樣,微微皺起眉頭,“你不願意?”
她最好不要忘記,在天牢裏,她說了什麼話,若她膽敢說忘了,好,他可有人證!
梓堯想著,心頭一驚又一默,怎麼這麼幼稚?
他起身要走,阿念忙抓著他袖子,急聲道,“誰說我不願意,我願意!”
許是她的聲音太大,嗓門太高,語氣太急,那情緒太過明顯,一時之間,倆人都沉默了下來。
阿念隻能聽到一聲聲強有力的心跳,撲通撲通,她用空著的手撫住胸口,怕它一個不小心跳了出來,梓堯視線見到她這動作,很想告訴她——
這心跳,其實是我的。
還是梓堯打破了沉默,語氣裏有些異樣的起伏,“你身上有傷,這屋後有個溫潭,你去洗一洗,那水不涼且舒適,岸上一些藥草常年生長,水裏也蔓了一些草藥性,對你傷口有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