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姐聽了道:“妹妹知道我是個直腸子,妹妹有話不妨直說。”黛玉聽了鳳姐的話,才拉著鳳姐在軟榻上坐下,道:“府中眾人都讚姐姐聰慧,心有韜略,且有管家之才,今天我冒昧的問一句,姐姐日後如何打算呢。”
鳳姐聽了疑惑道:“妹妹這是何意,這府上都好,怎麼問起日後的打算來了。”黛玉看了看鳳姐,柔聲道:“姐姐當日管家,可是因為是二舅母的原故。”鳳姐聽了道:“這話不錯,原是因為寶玉尚小,太太身子不好,所以才托了我管家的。”
黛玉聽了:“道,姐姐自古女子出嫁從夫,為人妻者,自然也是為丈夫子女打算,不怕姐姐惱。璉二哥哥雖是個能幹的,但是這麼多年也沒攢下什麼,如今巧姐大了,姐姐也該為她打算著。而且姐姐也該好好地將養身子,將來也好得個男胎,也好終身有靠了。”
平兒聽了黛玉這般為鳳姐打算,心中感恩不已,急忙朝黛玉磕頭道:“林姑娘,承蒙你為我們奶奶打算著想,我且替我們奶奶給姑娘磕頭了。”黛玉急忙扶起平兒道:“姐姐快休要如此,我不過是不忍鳳姐姐受苦罷了。”
鳳姐雖然比不得黛玉玲瓏剔透,滿腹才學。但也明白黛玉話中之意,拉著黛玉的手也緊了緊。看看黛玉繼續道:“原是我蠢笨,以為林妹妹隻在詩書上用心,沒想到妹妹才是有成算之人,比三姑娘也強些。”
黛玉聽了笑笑不語,平兒道:“姑娘一心為我們奶奶打算,不如就請姑娘替我們想個法子才好。”鳳姐也忙道:“妹妹就是那戲文的諸葛亮。我少不得要聽妹妹的謀劃了。〝黛玉道:”依我看來,萬事終究要靠自己才好。
姐姐不妨用手裏的私房,讓二哥哥買幾間鋪麵,在外頭雇幾個妥當人看著, 日後也有個去處。而且又能多得些銀子。豈不是兩全其美。我知道姐姐一片癡心,恕我不敬,二舅母雖然是姐姐的姑媽,但如今是賈家的太太,事事必然為寶玉著想,如今二哥哥大了,日後娶親,必然是由寶玉媳婦當家立事,那時節,姐姐又當如何。
豈不是白白的給他人做了嫁衣,姐姐是聰慧的人,必然想的明白。如今姐姐不妨撤出來。日後就算有錯處,也左右與姐姐無幹。姐姐自幼聰慧,必然是明白的。“”
鳳姐聽了黛玉的話心裏一驚,自己往日裏隻想著哄老太太,太太高興,也不曾為自己謀劃什麼,府中眾人雖然尊敬自己,但也大抵是因為自己持家太嚴,眾人心中有些怕懼。
今日聽了黛玉這番肺腑之言,心中不由得沉思了一會,才抬頭對黛玉道:“好妹妹,難為你這樣為我,我必然記住。你的用心,我絕不辜負。”正說著,晴雯進來道:“姑娘,剛剛來旺嫂子傳話來了,說周大娘去了二奶奶處,有要緊的話回二奶奶。”
鳳姐聽了道:“知道了,我就回去,先等著吧。”晴雯答應一聲,退了出去。黛玉忙道:“姐姐有事,且去忙著。”鳳姐點點頭,辭了黛玉,扶著平兒的手,往自己的房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