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嫁得有些草率,但這並不影響婚禮的隆重。上午十一點,S市最著名的教堂已經圍滿了人,保鏢、司儀、嘉賓等都在忙碌的準備著。
這座蔥頭圓頂造型的建築是典型的東正教風格,始建於十九世紀末的租界時期,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曆史。教堂前的廣場中,歡快的交響樂已然奏起,是門德爾鬆的《E小調小提琴協奏曲》曲調歡快悠揚。
現場來了許多觀禮的嘉賓,大多是一些所謂的社會名流和商界大亨。他們正在現場的露天酒會中打發著時間,和身邊那些熟悉的朋友打著招呼喝著酒。
和現場那些輕快交談,不時還點頭微笑的人不同,林浩此時正站在角落裏眉頭緊鎖。將手中酒杯裏的液體一飲而盡後又讓侍應生給滿上。就這樣一杯接一杯,那股紅暈也悄然爬到了臉上。
“瑤兒啊瑤兒,你騙得我好苦啊,既然你已經決心嫁到廖家,當日又何苦給我希望。”林浩將手中那不知道名字的酒痛飲一空。酒落愁腸,這酒便已經不再是酒,而是水了。
蕭瑤的婚禮林家並沒有收到邀請,林浩是自己跑過來的,盡管他此前已經受到林有義多次警告。他明白自己已經不可能和心愛的瑤兒在一起了,家族間的仇恨和鬥爭不是光憑兩個人的相愛就能化解的。在他們這樣的家庭眼中,愛情和婚姻都不過是可以買賣和交換的籌碼罷了。他也曾經抗爭過,曾經想著帶著瑤兒一起離開,可自上次董事會上匆匆一見後,他發現自己心愛的瑤兒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一個完全令他陌生的人兒。他無法忤逆義父,對於瑤兒更無法釋懷,任誰也不可能知曉他心中的痛苦,這一切一切便隻能化作杯中之物,燒過咽喉,辣入腸胃,藏在心中。
“嘿,大侄子,怎麼一個人杵在這喝悶酒呢!”徐謂梳著一個翻背頭,精神奕奕地走到了林浩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怎麼?心上人要嫁人,心裏不樂意了?”
徐渭那雙鼠目中透著精光,盯著林浩的臉看了半天,仿佛在探索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五叔你又開我玩笑了,我就是想喝酒。”林浩尷尬地答道。
“你小子心中打的什麼算盤我比誰都清楚,別想著在這婚禮上搞事,我大哥他巴不得你搞事呢。別忘了你義父的大事,在這個節骨眼上為了一個女人得罪廖家可不劃算啊。”徐渭見林浩沒有答話,便繼續說道:“二哥他老人家身體可好。”
林浩楞了半響才答道:“義父他老人家吃得好睡得好,煩勞五叔費心了。”
“嗯,這我便放心了。”徐渭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的繼續說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蕭家和廖家都沒給你們發請帖吧,你怎麼跑來了,還帶著阿呆那呆頭呆腦的楞貨。”
“我沒帶我哥過來呀,五叔你在哪兒看到他了。”林浩錯愕地問道。
徐渭正要說話,不料此時廣場的音響中傳來女主持人清脆地嗓音。
“新郎新娘已經到場,請各位嘉賓起立!”女主持的聲音剛落,樂團便奏起了《婚禮進行曲》眾人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
蕭瑤覺得自己現在猶如木偶一般,在司儀的指揮中下車,踩上紅地毯,入場......連先跨哪一隻腳就要聽他安排。她心中沒有一絲新娘子應有的喜悅,掛在臉上的也是機械般地笑容,連那轟鳴的禮炮以及主持人激動昂揚的解說似乎都充耳不聞。
“這一切趕快結束吧!”她在心中這麼祈禱著。望著周圍這一群陌生的臉孔,她的心中竟然有些慌張,腦袋也一片空白。
也不知過了多久,從人群中走來一名神父,手中握著本厚厚的聖經,一臉大胡子遮住了大半個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