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依然是那樣的白,比起先前,似又緩和了好多。而原先青紫的唇顏色似有一絲兒變淡!若不是有好多的人在場,浩天真想湊上去,狠狠地親她,直到她醒來。
汽車,平穩地前行。現在,浩天再不用擔心什麼了!
他,這樣深情地注視著她……
現在,他知道自己再也離不開她了!這種感覺,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隻有親身經曆才能懂得。他無法相信沒有她的日子,他會成什麼樣子?他忽又明白那些癡情男女為何要那樣做了?
如果顏真的死了,他也會毫不猶豫地陪著她!就象梁山伯與祝英台,羅密歐與朱麗葉那樣!
浩天的眼眶有點兒濡濕,是否是南方濕氣太重了?
他輕輕摩挲著顏黑黑的如瀑般的秀發,輕輕吻上她那明淨的額!
“浩天,浩天!”她又在不停地呼喚!
現在,她又不知道自己在哪兒了,那長著雙翅的男孩兒消失了,那座城堡也不見了,那個美麗的花園也不在了!
她現在,坐在小溪邊,兩隻修長的雙腿伸進水裏,不停地擺動,濺出無數個晶亮的水花。她的頭上,是一頂美麗的花環,這花環,是紫藤花和油菜花編織而成的。而編織花環的主人現在正用心地梳理廣玉蘭的花瓣,他要用柳枝嵌進花瓣給她做個項鏈!那柳枝很細很細的,嵌進這樣芳香的花兒,竟是那樣的好看!
她回過頭,去看那人,卻怎麼也看不清楚,想抬腿,似有千斤重的大石頭壓得她無法舉步!
她隻能默默地看著。那人兒,已將做好的花環戴在她的頸上……
他的吻,輕輕地,悄悄地,如春雨般打在她的唇上……
她看他,認真地看他,他已擁她擁入懷……
“浩天,浩天,是你嗎?為什麼你不說話?為什麼我看不清你的臉?浩天!”她不停地呼喊!
那人兒似又漸漸遠去,卻又馬上折回來,拉著她的手,走向無邊無際的大海……
“浩天,浩天,浩天,不要!我不要學那個,我就做旱鴨子,我不要!”
“浩天,我還要,我還要吃那個,吃那個……”她含混不清地說道:“浩天,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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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樹一花一草一木,讓我感懷,就把它們記下來吧!窗外的大榕樹開著粉粉的花,那茂密的紫藤已綠蔭如蓋了!“顏,顏”浩天溫柔地叫道。
顏並沒有醒來,但她的含混不清的夢囈,已讓浩天疲憊的心有了好些溫暖。
這一夜,浩天沒有合眼,已經是兩天兩夜沒有睡上好覺了。若是平常,他現在應是倒頭大睡的。淩晨兩點,顏的點滴總算滴完。他輕輕把她的小手放進薄薄的夏被裏。他就坐在她床邊的椅子上,滿懷深情地期待她快點醒來。
病房裏安安靜靜的,除了鍾擺的滴嗒聲,一絲兒輕響都沒有。
他就這樣守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寧靜安詳的臉龐,靜靜地等待她睜開美麗的雙眸。
“浩天,浩天,那個好好吃喲!下次還帶我吃好嗎?”
這一次,浩天聽得真真的,他是又好氣又好笑。
“大胃王啊,貪吃鬼,命都快沒了,還要吃哪!”浩天心裏說道。忽又覺一絲酸楚。
“或許今生顏再也吃不了海鮮,而她似乎又是那麼地喜歡啊!將來,嫁給我,注定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別人吃得快活,而她會不會拚命地咽口水呢?無福消受這樣的美食,不能不說是一種殘忍。而生活在這樣的都市,吃海鮮真的是司空見慣的啊!但是她能活著,已經是上天對我最好的恩賜啦!這難道就是愛情的力量嗎?”
這會兒浩天有點兒困倦,他真的是太累了。
他不敢讓自己合上眼睛,生怕他一睡著,她就再也醒不過來。
那樣焦急地等待啊!他現在多麼希望時間快點奔跑,那樣,她就可以早點醒來嘍!
那些大大小小的儀器還用電線連在她的身體上,他一直認真地觀察,那樣子,好象自己也通醫道呢!
在醫院,浩天才感覺自己就是個白癡!
這會兒他真的倦得不行了,上下眼皮似乎不再受命於大腦的指揮。他俯下身子,輕輕把頭埋在她的旁邊,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