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L2:鬧鍾裏的紙,紙上的字,字上的血。(1 / 2)

太陽依舊赤裸裸的灼燒著大地,和大地上的人們。天空,兩三朵白雲各自孤零零的遊蕩著,被染作金黃色的綿軟軀體,滿是掙紮和沉重。連桃花也擋不住火焰般的熱情,在氣浪中耷拉了嫵媚,停止了招展。風失去了所有悲傷,也失去了力氣,再也不能愉快的奔跑。而總是嘰嘰喳喳的麻雀,因為裹著一身易燃的羽毛,又離太陽很近,都躲到陰涼處去了。

隻有警察暴露在太陽下,背負著厚實的製服,帶著莊嚴的帽子,任汗水仿佛清晨芭蕉葉上的露珠般滑落,或者調皮的鑽入眼瞼,跑進耳洞,折騰的人們難受不已。

終於,這是一起烏龍事件的疑惑成了事實,諸葛良喪氣的宣布收隊,安置在公園的群眾也令他們各自回了家,隻有李紅顏的家作為“案發現場”被隔離起來。

事情當然不會就這麼簡單的結束,好一通折騰的住戶們,紛紛嚷嚷起來,表達著對警察的不滿。又是一陣勸解和賠罪,這才總算是告了一段落。

拆開的包裹和包裹裏的東西已經作為證物收好,諸葛良就當作慕容小花的麵,將之惡意的塞給了諸葛梨花,留下一聲滿是不滿的“哼”。然後他帶著警員們回了刑警隊,沒有帶上梨花,甚至連徒弟投來的勸慰也原封不動的退了回去,似乎要借此給不省心的女兒一個好看。

警察呼啦呼啦的來,掀起一陣風塵,又呼啦呼啦的去,掀起一陣風塵。等到風塵落定,一切仿佛從未發生,小路一樣安靜,太陽還是熱烈,慕容小花也還是慕容小花--

在諸葛梨花來不及做出反應,名偵探已經抬起頭,將裝著鬧鍾和子彈夾的證物袋一把抓在自己手裏,跳離了梨花身邊。他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隻手套,用牙齒咬著套在手上,開始察看鬧鍾。鬧鍾是再普通不過的那種,似乎剛從商店買來,嶄新光亮,連標簽都還在。

“慕容小花,你幹什麼?”

諸葛梨花回神便要來搶,臉上帶著殺氣,語氣裏滿是濃烈的岩漿。慕容小花卻並不在乎,一邊躲避著她要來搶的動作和手,一邊仔細翻找,便發現一個地方有些奇怪:它曾被拆卸過。

每個螺口,都或多或少有幾道明顯的痕跡,是平口起子扭動時留下的。看著也許沒有什麼,但想想還是會發現不對勁,一個新鬧鍾,會什麼要拆卸它?當然,也可能是買來前就已經這樣了,與案子並沒有什麼關聯。

慕容小花也想到這種可能,他相信其他人也會這樣想,或者人家根本不會在意。可是他的直覺告訴他,自己應該拆開來看看,可能會有收獲。慕容小花就是這樣,當他處於案件當中,他會與平常判如兩人。比方說如果在平常發現這種小細節,他理都不會理,但是此刻,他恨不能手上就有一隻工具,可以讓他想到做到。

他有些不快,這絲不快讓他停頓了一秒,慢了一拍的動作讓他來不及避開諸葛梨花的掌刀。破風聲呼嘯在慕容小花左臉頰,側切下來的白玉手掌在陽光下化作一道光,直向著慕容的脖子斬去。(好吧,美女救英雄來了)

梨花的眼裏閃過詫異,她有心收住動作,但指令卻發出的晚了些。就在這時候,另一道光劃過,仿佛流星上行,橫插在了光與脖子間,原來是李紅顏看見了,在千鈞一發之際,終於阻止了慕容小花的悲劇下場。

兩個女人彼此對視著,一動不動,手掌相交,仿佛一尊連體的雕塑,目光灼灼。在慕容小花沉迷於思考時,兩人通過眼神和手掌做了第一次較量。

沒有人勝利,也沒有人失敗,原本自然就是平局。但這顯然不是平局,因為她們不承認平局,而且從她們的眼神可以看出,她們在說:較量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