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恰是春暖花開之季,山穀內鳥語花香,遠遠望去景色甚是怡人。
因山穀乃無主之地,是以漫山遍野到處都是雜草,偶爾還會有一些野生的小動物出沒。
慢步走在山穀內,馮蘅一邊用手上的竹竿挑雜草探路,一邊隨時注意腳下的動靜。走了一會,一道白色身影忽的躍入眼簾。
抬眼看去,一襲白衣血色全無的男子蜷縮的躺在草叢上,額上冷汗涔涔,似是極為痛苦。
仔細的將人打量了個遍,馮蘅用竹竿往那人身上來回左右的戳了幾下,直到肯定對方真的陷入昏迷狀態才邁步上前。
救,還是不救?
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男子,馮蘅輕蹙起眉,心中不斷的思量救人之後的好壞得失。
“罷了,與其困死在這不如賭一把。”低喃一聲,馮蘅定下決心準備救人,隨即俯身扶起對方的身體。
“噗通”一聲,在自知撐不起男人身體重量的時候,馮蘅毫不猶豫的把人重新摔回了地上也不管是不是會加重對方的傷勢。
放下竹竿,馮蘅緩緩蹲下身,雙手搭著對方肩膀上的衣服開始拖人走路,平靜而溫和的臉上看不出一點的不好意思或是愧疚之色。
半柱香之後,馮蘅終於將人成功的“搬”到了在穀上借住的茅草屋內。既然把人救回來,馮蘅也打算有始有終,如果有什麼外傷就幫忙小治一下。隻是,才翻開男人的袖子便看到手臂上有一排顯眼的牙痕,“蛇毒?”
才舒展的眉又蹙了起來,馮蘅伸手往對方鼻尖探了探,待感到深淺不一的呼吸聲後心下一鬆。
“我這麼辛苦的把你救回來,你可要給我撐久一點!”
不知是不是聽到馮蘅的念叨聲,躺在木床上的男人忽而呻吟一聲,遂又沉寂了下去。
嘴角一勾,馮蘅頗為滿意的走出屋子,再回來的時候,手上赫然多了一把經過生火烤過的匕首。
“咦?”小心的在男人手臂上割開一道口子放血,下一刻,血滴湧而出,卻是鮮豔欲滴並不是中毒之後的黑色,馮蘅不禁輕咦了一聲,有些錯愕。
緩過神後,馮蘅連忙幫他止血包紮傷口,再度找起真正的傷口,隻是翻遍了對方的身體愣是找不到除牙痕之外的傷口。
難道是內傷?
就在馮蘅思索傷口的患因時,那人驀地睜開眼,露出一雙陰鷙的眼眸,漸漸的變得黯淡無神,表情也是一臉的困惑和茫然。
“你……是誰?這是哪裏?”視線輾轉良久才落向馮蘅,男人說出口的聲音有些低又有些嘶啞,像是久未進水。
“我救了你,自然該由你先報自己的姓名。”神色自若收起用男人衣服擦拭幹淨的匕首,馮蘅微笑著反問。
皺了下眉,男人剛要開口回答,猛的伸手捂住自己的頭,臉色又白了許多,低低的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誰,你,認識我嗎?知道我是誰嗎?”
揚起在臉上的笑容一頓,馮蘅一瞬不瞬的盯著對方看,“你真的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男人搖了搖頭,麵色痛苦。
“我也不知道。”起身走到一邊,馮蘅淡聲回道。
“你剛才說救了我,那你一定知道我為什麼受傷?怎麼會不知道我是誰呢?”想起馮蘅一開始說的話,男人沉寂的眼睛一亮,定定的望著她連連追問道。
“我是救了你沒錯,但是,”對於男人說的救治一事,馮蘅沒有否認。“在我救你之前,你已經不省人事,所以,在你身上發生過什麼我是不清楚的。”
聞言,男人失望的低下頭,“謝謝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