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雲彩舒卷流逸,那散發著炙熱氣息的紅日也一點一點的降下,仿佛這小村莊的時間在這一刻凝滯了一般,蹲在地上的那些諾亞人用一種奇異的眼神注視著自己的村長,裏麵帶著些許期冀與不安。
看著貝爾那充滿嘲諷的神情,老村長的嘴皮子無聲地動了動,卻是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此情此景,他已然不知道該不該將這秘密說出,若是說了,自己的村民能不能得到自由?若是……
“不可以,絕對不能讓這些野蠻的布尼塔人踐踏去踐踏去玷汙旅者神廟!”這時,一個原本跪在地上的中年諾亞人突然站起身來,他的表情中帶著些許惶恐不安,但眼神中卻滿含勇毅之色。
哢嚓!
伴隨著刀兵出鞘的聲音,外圍站著的布尼塔士兵拔~出了武器,冰冷的眼神望向這個諾亞人。
“嗬!”
不屑地嘲諷之聲從貝爾高聳的鼻腔中呼出,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一步步走向那個中年諾亞人。厚重地鐵甲與土地摩擦著發出略顯沉重的聲音,這些諾亞人的心也因此而慢慢從胸腹提起。
呼!吸!
那中年諾亞人依舊用不屈的眼神盯著貝爾,隻是呼吸略顯急促,顯然內心也是極為緊張不安。
貝爾終於是走到了那諾亞人的身前,兩相對比之下,他的身軀更顯得高大了幾分。昂著頭用鼻尖對著那諾亞人,言語中帶著厚重的鼻音:“野蠻?你這肮髒的諾亞種竟敢對神聖的布尼塔不敬?”貝爾的眼中帶著幾分慍怒與不屑,右手更是握在劍柄上一點一點地將闊劍拔~出劍鞘。
“哼!”那諾亞人已然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一旦明了自己的下場,他的心情竟是平靜了幾分,同樣從鼻腔中噴出一個不屑的字眼,“布尼塔人,不過是一群隻懂用蠻力橫衝直撞的野……”
貝爾並沒有讓對方把話說完,心中那種屬布尼塔人的驕傲根本不允許汙蔑自己種族的話語存在於世,手法幹淨利落的斬下了對方的腦袋,甚至還對著那冒著熱血的無頭軀體重重地啐了一口唾液。
“阿拉德!”或許是出於同族情誼,又或者是兔死狐悲,原本跪在地上手足無措的諾亞人紛紛站起身來,一邊悲呼著那死去諾亞人的名字,一邊用悲憤的眼神看向貝爾,身體也慢慢向著這個方向挪動。
見此狀況,外圍的士兵們將手中的兵器對準了那些手無寸鐵的諾亞人,站在圍牆上的弓箭手也拉開長弓瞄向這邊。
劍拔弩張之下,貝爾的臉上更是勾勒出嘲弄的表情,劍身仍在滴血的闊劍微微揚了揚,卻是做好了隨時展開一場屠殺的準備。
“慢著!”看著場上一觸即發的情況,諾亞村長忍不住大聲喊道,隻是臉上卻依舊帶著猶豫和掙紮的神色,“我若將神廟的下落說出來,你能否放過他們?”卻是在為自己的村民謀取最後的生存希望。
“哈哈!”貝爾聞言便是一聲大笑,闊劍一甩便又是帶走了一個諾亞人的性命,“你覺得你們有資格談條件嗎?”
溫熱的血液隨著貝爾甩劍的動作濺在了蔣燁的臉上,原本滿心恐懼的他胃裏再次蠕動起來,帶著酸液的穢~物不住地湧~向他的喉嚨。
嗚哇!
蔣燁終究還是沒有忍住,肮髒的嘔吐物不消片刻便灘了一地。
貝爾的嘴角抽了抽,厭惡的神色毫不遮掩的表露出來:“廢物一樣的聯邦人,怪不得跟這些諾亞人混在一起!”說完這話,便將眼神對向村長,卻是一眼都不願再看蔣燁,“怎麼,你還有什麼條件,可以盡管提。”話雖這般說,但他的神情和表現卻傳達著相反的意義。
被族人的血液和犧牲激起的那幾分骨氣與勇氣隨著另一個族人的死亡而消失殆盡,這群諾亞人一個個緊張恐懼的退後,刹那間便空出了隻剩下貝爾及村長兩人外加兩具屍體的大~片場地。
蔣燁站在人群中間,惡心的感覺漸漸平息,看著這群緊張中帶著麻木,憤怒卻又怯懦的諾亞人,心中也不由得有些憐憫與可笑。
村長環視著自己的族人,眸光中帶著許多不甘慚愧及黯然,最終卻是化作了一聲長長的歎息:“旅者神廟,便在這溪穀村的地下,至於入口,則在南橋墓地邊的一處石門後。”這話一出口,村長便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整個人的精神都顯得十分頹唐,但垂下的眼神卻是透露著幾分異樣的神采,“要不然讓我等先行一步,為各位帶路?”
貝爾看著村長這般作態,心中冷然一笑:“不必了,我等自會找到。”
轉頭又對一旁的奧利絲說道:“你帶著一隊人看著他們,隻要他們有所異動,格殺勿論!還想著先一步進入神廟,借助地形逃走嗎?真是可笑!”這最後一句話卻是在嘲諷村長那根本不入眼的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