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無能道人(1 / 2)

病房裏,“我”伸出手,蘇眉和她相握,便聽得“我”緊張地說:“Helpme(幫幫我)!”

“你想幹嘛Rose?你說,我會幫你的。”

“Iwanttogohome(我要回家)!”“我”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說。蘇眉雖然英語也一般,但這些常用的短語,她還是聽得懂的,於是拍拍“我”的肩膀,安慰她說:“放心吧Rose,醫生說了,今晚不出現反複的話,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Whatareyousaying(你在說什麼)?”“我”瞪著大眼睛,茫然地看著蘇眉。蘇眉被她看得心裏發毛,忙改用英語,生硬地將那句話重複了一遍。不料,“我”一聽,掙開蘇眉的手,把頭搖得像撥浪鼓:“No,No,NoNoNoNo!

“I‘mgoingbacktoLondon(我要回倫敦)!”說著,又聲嘶力竭起來,眼神也變得惡狠狠地,盯著蘇眉。蘇眉毛骨悚然,退後一步,靠牆站著,“Rose,WhyareyougoingbacktoLondon(你為什麼要回倫敦)?”

“我”雙手不停地拍打著床,邊哭邊說,這一次,她說得又含糊又快,蘇眉隱約猜到,她在講一個什麼悲慘的故事,具體內容卻聽不出來。她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忙說:“SorryRose,youwait,wait(對不起,你先等一下)。”

走出病房,蘇眉掏出手機,撥通了導遊兼翻譯張健的電話,“……張先生,這事如果解決不了,旅行社肯定也要負很大責任,所以我希望你趕緊到醫院來,聽聽她說什麼,也許有解決辦法。”

不到半個小時,張健匆匆趕到醫院。“我”一見他,眼睛一亮,嘰哩呱啦說起來。張健站在病床邊,一邊聽一邊點頭,偶爾插問幾句,隨著交談的深入,他眼裏的不可思議越來越明顯,到最後,不可思議漸漸變成了同情與悲傷,他甚至握著“我”的手,像發誓一樣,向她保證著什麼……蘇眉站在一旁,聽懂了一點,嘴巴張得根本合不攏。

不知不覺,一個多小時過去,“我”講完,應該是耗神過多,又沉沉睡去。張健轉身對蘇眉說,你聽到了吧?蘇眉說聽到一點,但不是很明白。張健說咱到外麵說吧。

病房外,走廊盡頭的落地窗前,看著醫院外麵馬路上的車水馬龍,又看看站在眼前的蘇眉,張健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陌生。

“蘇小姐,說實話,我本來跟Rose一樣,也是一個無神論者。我帶長春團不下二十次,每次都去長春的監獄,一直都以為,什麼窗玻璃上的鬼臉,那是監獄方為了多招攬遊客搞的噱頭。現在我不得不說,我……因為Rose剛才跟我講的那些事,我相信不是一個精神有問題的病人臆想出來的。剛才你應該也聽到了——如果她所說屬實的話,她其實也不想……不想呆在Rose身體裏,隻是身不由己而已。所以,我們還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征求一下Rose父母的意見,請法師來驅邪吧,這樣於人於鬼,都功德無量。”張健說完,緊了緊衣領。

蘇眉點點頭,“嗯,其實我也跟她爸爸媽媽說過了,隻是醫院裏肯定不讓搞這個。剛才醫生說了,如果今晚不反複,明天就可以出院。我等會聯係她爸爸媽媽,如果他們同意,我那位學道的親戚隨時可以上門作法。”

張健歎了口氣,“唉,但願能奏效,不然,此事傳出去,今後誰還去澳洲旅遊啊!”

蘇眉看了張健一眼,說:“看在你還挺負責的份上,我就不投訴了。不過,剛才Rose跟你講了什麼,我隻聽到一點,說她沒殺人什麼的,你能告訴我嗎?”

張健又長歎一聲,說:“其實她也挺杯具的,剛才我錄了音,個別地方聽得還不是很清楚,回去我再聽一下,也許整理成文字資料再給你吧。”

看著張健欲言又止的樣子,蘇眉就想刨根問底,想想算了,還是等他願意說的時候再說吧。

也許是跟張健的一番交談起了作用,從下午到晚上,“我”不再鬧了,醒來的時候,見到身邊的父母,雖然沒叫他們,眼神在陌生之外,還多了一點善意。爸和媽心寬了一些,但一想到即將到來的法事,吉凶難卜,心還是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