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看完匣子裏的東西了,除了一根青玉梅簪沒有了,其他都有。”似想到了,還沒有回複杜大人的話,曦竹諾諾的開口。
杜大人聽到這話,詢問的看向之前抓捕歹人的衙役,衙役搖了搖頭,現在並沒有看到遺留物。
“那根簪子的樣子勞煩楊大小姐描述一下,本官讓差役再進行尋找。”
“好,通體純青,溫潤上品青田玉,尾端有玉雕桃花,哦,對了,有次不小心,其中一朵桃花上有些瑕疵,斷了半片花瓣,不仔細看並不明顯。”認真的回響著玉簪的樣子,官人在旁邊認真記錄,並根據描述,小心的在紙上描繪著,就在書畫即將完成時,在府衙口聽堂的人群中,突然一陣喧嘩。
“肅靜!”這般吵鬧,讓杜江海本就不耐的神色更加的焦躁。
“啟稟大人,門外發現一女子所佩戴的發飾與之前堂上所描述的玉簪很相識。”
“來人啊,將女子和發飾帶上來。”
低垂著頭,恭敬謙順的曦竹,有著十歲女子所沒有的從容,餘光看到爹爹和馬氏對視了一眼,目光中有著相同的疑問,直到一個深色惶恐的女子被帶來後,馬氏和爹爹依舊沒有輕鬆下來,滿是不解。
“紫苑,你怎麼才來啊。”兩人的疑惑神情,被曦竹的話打破,楊正德還好,隻是感覺這個名字有些耳熟,但是早已收服了紫苑的馬氏,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原來這個丫頭就是紫苑,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小……小姐。”紫苑慘白著臉看向一旁笑盈盈叫著自己名字的楊曦竹,那明眸淺笑,卻讓她感受到了一股涼氣,似所有的一切都逃不過那雙墨瞳。
悔意,一次次的席卷著自己,不是後悔出賣小姐,早已在邊城第一次出賣夫人小姐後,良心對她來說,已經不存在。唯一後悔的是,搶奪珠寶的計劃應該更加縝密一些,而且,那些歹人失手被抓後,自己應該躲遠一些。
之前在人群中,聽到小姐說的,還丟失一根青玉簪,她下意識的摸了摸頭上的發簪,旋即被周圍人認出,將她推出。想到了什麼,紫苑最終還是強定神智,沒有太多驚慌失措。
“小姐,奴婢好擔心小姐。”
“紫苑,你剛才去哪了,我和紫柳好擔心你。”
眼圈泛紅,這個十歲大的女子,今天經曆了太多,現在看見自己丫鬟幸存,依舊善良如故。
“小姐,剛才那些歹人來,奴婢被他們劫持了,結果來了官兵,他們就將奴婢放了,嗚嗚,奴婢好怕見不到小姐。”捂著臉,抽泣聲,是如此清晰。
卻又如此虛假,曦竹看到這樣的紫苑,心中冷笑。
“大人,這個是我婢女。”
“哦?那她頭上的那根玉簪是你剛才所說的那根丟失的青玉簪嗎?”
紫苑放下雙手,心中卻沒有緊張,小姐看來不知道自己和那夥歹人的關係,而且是讓自己相好的去找的人,想來也無事,心下大定,跪著沒有說話。
“啊,天啊,就是這根玉簪,是母親給我的,這是母親最喜歡的貼身之物,所以我記得很清楚。”曦竹在仔細看了看身旁紫苑的頭頂後,驚詫的叫出聲,捂著嘴,倒退一步,像是想到了什麼,不敢出聲。
“小姐,這根發簪,是你之前賞給我的啊。”
“我,我。”吞吞吐吐了兩聲後,眼露哀求的看著上首的大人,還有身旁的大將軍夫婦,咬著下唇,沒有說話。
“大膽奴婢,這根發簪的材質加上手工少說也有百兩黃金,是那些珠寶中最為值錢的一個,你家主人怎麼會將如此重要首飾賞賜於你!”杜江海說出了現場所有人的話,丫鬟畢竟是丫鬟,尤其是來自於貧瘠的邊城,紫苑從未想過,那麼小小的一根看起來很漂亮的發簪,竟然如此昂貴。不免有些咋舌。
但是接下來,更多的是恐慌。
“小姐,小姐,快和大人解釋,說這是你賞賜給我的啊。”一著急,連奴婢兩個字都沒有說出,這樣不分尊卑的仆人,讓杜大人分外惱火,同時一個想法,也浮現在腦中。
“來人,將那夥歹人的頭領帶上堂!”
朝堂外。
“今天審什麼案子啊,怎麼圍了如此多人?”路過的人好奇的問向朝堂最外麵看熱鬧的人,人太多,擠不進去,隻能依稀聽到嘰嘰咋咋小聲的議論。
“今天可是熱鬧啊,原本以為隻是一個簡單的搶劫,誰知道後來牽涉到被搶的姑娘是嫡女還是庶女的事,婚書真假的事,結果現在,被歹人偷去的財物,竟然有個在姑娘貼身丫鬟身上,這可真是看了好幾出戲了。”
“別說是將軍府了,就是一般的大家庭,也沒有讓通房或者姨娘先生下庶女的道理,所以我猜堂上那個大小姐肯定是嫡女,有婚書。”
“這可就說錯了,別忘了,那是邊城。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噓,別說話了,那歹人的頭頂帶上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