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地處盛唐邊境,與漢庭潁川郡遙遙相對,多年來兩邊偶有摩擦,刀兵相見實屬尋常,大戰卻從未有過,隻因兩地都算是窮鄉僻壤,打一場也撈不到什麼好處,得不償失,至於說想立下開拓疆域之功,除非兩朝徹底開戰,否則哪邊也不會放任自家地盤被占。
乘著夜色,李通跨過邊境,直奔潁川城而去,兩邊糾纏多年,互相早已熟悉,倒也不用擔心路途生僻。
潁川城城門將閉,李通趕在最後時刻進到城中,多年戰事不起,士卒防衛十分懈怠,見李通身著漢庭服飾,連多看兩眼的興趣都沒有。
李通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盛唐在漢庭安插了不少眼線,他一副平庸打扮,臉上還粘上絡腮胡,就是怕被人認出,此行所做之事要極為隱蔽,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複,由不得他不小心。
潛行隱跡地到了潁川將軍府外,李通沒敢靠近正門,繞道幾步,敲起府側偏門。
敲門聲響起不久,一個下人打開了門,見到李通後滿臉狐疑,開口問道:“你是哪位?來將軍府有什麼事?”
李通從懷中掏出一塊腰牌,交到那下人手中,低聲說道:“我要見你家將軍,有要事相商,你把這塊牌子呈上,他自然會見我。”腰牌是盛唐官員身份的憑證,李通拿出的腰牌並不屬於他,而是李紈利用身份之便搞來的,此時交出,對方定然要召見自己探個究竟。
那下人接過腰牌,左右看了看,不明所以,李通趕緊又掏出一錠銀子,塞了過去,催促道:“還請小哥速去通報。”
得了銀子,辦事自然用心,下人轉身離去,沒過多久就氣喘籲籲地返回,言道將軍召見。
李通跟隨下人到了正堂,一個相貌威嚴的中年男子身穿便服坐在正中,在他身旁是甲胄齊備的士卒護衛,手按刀柄,目光戒備。
“身為唐人校尉,你有何事要與本將相商?”中年男子正是潁川郡護邊將軍魏雲豹,見李通進來揚聲詢問。
李通連忙施禮,從懷中拿出一封信,雙手托起。
魏雲豹使了個眼色,身邊護衛上前拿起信,拆開放在他眼前,魏雲豹不親自觸碰,自然是怕有人下毒,這些年他橫征暴斂得罪了不少人,被刺殺也不是一次兩次,花樣繁多,以他脫凡境的修為也有些抵擋不住,全憑謹慎才活到現在。
看了片刻,魏雲豹臉色凝重,開口問道:“此事當真?”
“此事千真萬確,我家哥哥親眼所見,加上早有方慕白被人重傷的傳言,大人想必也有所耳聞。”李通此來身負重任,自然要將對方說動。
“李紈身為青州司馬,何以自毀長城?這樣做他又能有什麼好處?”魏雲豹疑慮難消,開口問道。
“將軍有所不知,我家哥哥的獨子資質上乘,本待秋末開識成功後就能入帝都就學,沒想到卻毀在前些天的一場決鬥中。”李通緩了一緩,眼睛有些通紅,對於李君蘭這個侄子他也是寵愛有加,再次談起傷心難免。
“那人名為葉瀾,資質平庸,不及我侄兒萬一,但在決鬥時卻輕鬆獲勝,我侄傲骨錚錚,不願苟活,焚火而亡,方慕白與葉瀾關係親密,細想可知我侄兒身敗定是他暗中搞鬼,此仇不報,妄自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