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營帳之中紫月正在暗暗的發脾氣,不敢對軍中的侍衛發泄,就隻能拿著帳中的那些死物撒氣,這裏處處都是一身汗臭的士兵,候爺那裏根本就沒人肯帶自己去,每回出帳看著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紫月都被生生嚇的退回到了營帳之中。
這裏沒有高床軟枕,沒有錦衣玉食,也沒有可供使喚的奴仆,每日隻有簡單的一碗白飯和素菜。連洗澡也要兩日才能洗一回。這對一向優渥慣了的紫月來說無疑是從天下掉到了地下,萬般的不適應,看什麼都有氣。偏偏候爺自上次向自己交待一些事情之後再也沒有召見過自己,更是讓受了驚嚇的紫月心裏怨氣多了三分。
帳外的士兵對帳內不時傳出的劈哩叭啦的聲音充耳不聞,這女子雖是長的好看脾氣卻是不小。
玉容自帳後劃了個口子鑽了進去,這算是裝飾的極為豐富的營帳了,無論以前的楚風還是現今的趙玄,營帳中都隻有簡單木板搭就的床鋪,而這所營帳的床卻是正正規規木製的雕花床架,雖說不上有多華麗,在軍營中也算是奢侈了。
床前擺放著一道屏風,順著屏風望過去隱隱透出一個女子身影,正往地上扔著東西,嘴裏不時低罵著什麼。
玉容悄悄探頭望了出去,那女子正專心的撒氣,根本沒留意帳中莫名多了一個人。就著搖晃的燈火玉容看著一地的狼籍,銅盆燭盞破衣爛布散了一地,好奇軍中哪來的那麼多東西可供糟蹋。
仔細打量著那女子幾眼,玉容低喚了聲紫月。紫月一驚猛然朝玉容說話的方向看了過來,見到一身黑衣的玉容正要尖叫,玉容眼疾手快趕忙撲了過去,捂住了紫月的嘴,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是我,你姐姐”
見紫月稍稍靜了下來仔細打量自己,眼裏滿是不信和懷疑,玉容鬆開她除掉自己臉上的麵巾,輕輕喚了聲“紫月”
看到麵巾下的玉容紫月神情明顯興奮了起來,玉容忙將手放在唇邊做了個噓的手勢,紫月忙壓抑著心中的興奮小聲而又激動的喊了聲“姐姐”,這一聲姐姐隻叫的玉容心裏一暖,親情濃意油然而生。
帳外聽帳內安靜下來隻當紫月累了不再鬧騰,也不多問,依舊靜靜帳外守著。帳內玉容拉過紫月找了個空的地方席地而座,紫月扭捏了半晌才提拉著裙衫緩緩坐了下去,眉頭微微皺起。
玉容看著帳中的擺設,心已是放了一半,想必楚風待紫月還是好的,否則不會布置的如此細致,女子所用之物樣樣俱全,就連楚風以前的營帳也不曾如此舒適精細過。
“你還好麼?”玉容輕聲問著,眼光無限溫柔的望著唯一的妹妹紫月。
紫月眼裏有一絲委屈,卻還是看著玉容點了點頭。
“候爺對你好麼?”將話醞釀了良久終是問了出來
“好”提到候爺,紫月臉上帶著嬌羞,眼睛卻是避過玉容的視線低下了頭。
玉容沒有懷疑,心裏有些安慰又有些複雜,若是他日楚風一無所有,他還會對紫月這般好麼?紫月會不會恨自己?若是楚風真的死在自己手裏,紫月又該如何?當初留下紫月在候府,如今又該如何是好?
當初一門心思要置楚風一無所有之死地,看到紫月這一刻卻是百感交集,不知以後的路該如何走。
玉容有些慘淡的笑了“你過的好便好,此處我不便久留,見你無恙,我便回去了”。
“你要走?”紫月驚問。見玉容點頭,紫月急忙拉住了玉容的手“姐姐,你別走,回來吧,留在候府陪我”
“好妹妹,姐姐不會再回到那地方的。你既然執意留在那裏,自己便好好保重”玉容輕輕用手指將紫月耳邊的一縷碎發攏至她耳後,極是不舍的說著。
“姐姐,你聽我說。府裏多了好些個女人,我鬥不過她們,連亭芳也被候爺接進府了”紫月此時已顧不得再裝,隻能說出一部分實情。
玉容手一抖“你不是說候爺對你很好麼?”
紫月的聲音裏帶了哭腔“姐姐,候爺根本就沒碰過我。府中女子個個都有承歡,唯獨我不缺衣少食,卻從不曾被寵幸。”
“那你為何會被帶到這裏來?城樓之上我見他對你也似極為著緊”玉容心下有些懷疑的問著。
“我也不知候爺為何接我來,初時我還當候爺想起我的好來了。隻是來後他讓我上城樓找你,說你就在千軍萬馬之中。”紫月的眼神有些躲閃“我想候爺心裏必是念著你,想看看你能不能念在姐妹之情隨我一同回府”
玉容看著紫月問道“你也這麼想的麼?想我隨你一同回去?”
紫月望著玉容滿是誠懇的說道“姐姐,候府錦衣玉食,候爺對你又念念不忘。你若是回了府,府裏不管多少女人,隻要你說一句話,她們都會被候爺送走,到時候我們姐妹倆開開心心和和美美一起伺奉候爺不也是一段佳話麼。”
聽到紫月的說話玉容心都涼了“妹妹,你真這麼想麼?”
紫月聽到玉容這麼問,立時舉起手做了發誓狀“隻要姐姐回了府,將她們都送出去,我保證不和姐姐爭搶候爺的寵愛,唯姐姐之令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