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傑西卡和史崔格小姐一起去圖書室還紐伯瑞的書。

女巫曆史非常有意思,傑西卡告訴史崔格小姐,不過得花點腦筋才能知道裏麵有多少是真實的。

“長有該死的瘤子的瓦爾普加夫人並非十全十美,戰爭的勝利反而讓她變得可怕起來。她長了鐵牙,還威脅說要吃了我。相反,普拉瑞貝拉也不總是那麼壞,特別是在她不當那脾氣暴躁、專橫的最高權力女巫後;而且她也沒有長鐵牙,所以我們不能總相信書上寫的。”

“真聰明!”在卡文公園門口,史崔格小姐一邊說,一邊從魔帚上跳下來,“我在外麵等你。”

傑西卡扶著樓梯欄杆,偷偷地溜進圖書室,沒讓派泰克夫人發現。在還書前她還得做一件事。

在放《釀造術》的書架後麵(釀造術是釀造的美稱,普拉瑞貝拉告訴過傑西卡),她匆忙地在書的空白處寫了一行字―希望那個失蹤的、可憐的學生能無意中看到:

隻要揮一揮你的魔杖,並說:“走―走―走!”你就可以出來了。

然後她悄悄把書放回書架,在派泰克夫人還沒有來得及喘氣之前跑了出去。

史崔格小姐正站在一塊木頭路標旁。

“跟我來吧。”史崔格小姐說。她把傑西卡帶到一座有高高圍牆的花園裏。“我猜你可能會想看看瓦爾普加夫人的花園現在是什麼樣的。另外,我也想買些井水回去。我的那些顧客們個個都很迷戀這水。”看到當初瓦爾普加夫人和普拉瑞貝拉簽訂和平協議的木屋變成一堆廢墟,傑西卡覺得很失望。一切都蕩然無存,剩下的隻有一堵爬滿常青藤的牆而已。但是,井旁邊倒是立了一座瓦爾普加夫人坐在三腳凳上的塑像。井旁邊的那棵山楂樹還和傑西卡那晚撞上它時一樣繁茂。

然而,整個花園看起來很奇怪,樹上和井上都掛滿了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物件。一小塊鬥篷碎片、微型魔帚、鳥的羽毛、鞋扣,還有施過咒語的小東西,等等。傑西卡往井裏看時,隻見成百上千枚硬幣躺在井底。這兒安靜得不尋常。許多鄉下來的女巫排著隊去摸瓦爾普加夫人臉上的大瘤子,還在井邊互相幫著合影留念。然後她們把井水裝進各自的塑料瓶中。

“為什麼人人都想要瓦爾普加夫人的井水呢?還有,那些瘤子有什麼特別嗎?”傑西卡不解地問。

史崔格小姐摸摸她的下巴:“我猜她們肯定是讀了普拉瑞貝拉的回憶錄。她在回憶錄中說這些井水非常神奇,用它們可以調製出一切美味可口的魔力飲料。時間一長,人們就相信了,他們從東南西北到此試一試。有些人想去掉自己的瘤子或其他不好看的包塊;另一些悲傷的人想借喝魔力飲料讓自己變得和瓦爾普加夫人一樣快樂;還有一些就想變得和瓦爾普加夫人一樣充滿創造力。然後,她們留下一小塊鬥篷碎片或是扔一枚硬幣到井裏作為報酬。而摸那些瘤子則是為了獲得好運。”

傑西卡滿不在乎地說:“這一切都是假的。瓦爾普加夫人不過是個長瘤子的女巫發明家而已。她脾氣並不好,這些井水也很平常,沒有任何魔力。這不過是你外婆搞的惡作劇罷了。她想給所有把瓦爾普加夫人奉若神明的正向飛行女巫們開個玩笑。她很可能因此而發了財。實際上……”她停了一下,看著史崔格小姐的長下巴和她長鼻子上掛的眼鏡,“……我越想越覺得你真是太像她了。尤其是你也喜歡搞惡作劇,你也把那些沒有一點兒用的東西賣給你的顧客。”

“月亮光和膝蓋骨啊!傑西卡,小聲點,別讓大家聽見了。我的有些顧客為了能買到哪怕一小杯的井水,甚至連傾家蕩產也願意呢。”

她隨手碰了碰瓦爾普加夫人鼻子上被許多雙手摸過已經變得很光亮了的瘤子,然後開始把井水灌進一個大塑料瓶裏。

“不過在這一點上,傑西卡,小女巫們都這樣。你不過才學了一點‘時光倒流’的皮毛,就以為自己知道了一切。”

“格尼厄普斯?斯卓凱布?多格?阿爾特尼格?魯姆?”傑西卡隨口說道,“哦,是的,我隻學會了一點。不過,我看見你為了得到好運,好像也摸了那個瘤子吧!提特拉克柔!”

在花園裏其他安靜的女巫驚訝的目光中,傑西卡和史崔格小姐放肆地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