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夜已然充滿了寒意,孤傲的月懸在半空,幽光清冷。
京城之內,大量的軍隊在道路之上巡邏,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氣氛壓抑。時不時,可以看到一道道流光從天空劃過,如同轉瞬即逝的流星。
連帶著天空的月都躁動了幾分,愈加明亮。
顯然,這將是一個不眠之夜,很多人注定無法安睡。
斷玄……也無法入眠。
京城之地多繁華,城中不起眼的一角,一座普通客棧的一間普通客房之中。
客房的門窗早已經關好,遮蓋的嚴嚴實實,似乎房內的主人早已入睡。隻是靠近看去,透過門窗的縫隙,依稀可以看到微弱的燈光。燈光很淡,淡到幾乎看不清,時不時顫動一下,昭示著房主不平靜的心。
昏暗的油光下,一個十五歲的少年端坐在桌子之前,若有所思。
桌子是普通的楊木打造而成,四四方方,塗抹了淡淡的一層黃漆,隱隱散發出一股淡淡的膻味。在桌子的四角,簡單雕琢了一些裝飾的花紋。這些花紋以四角為基點,向內延伸,最終交彙在桌子的正中央,形成一朵路邊常見的小薊花。
細細看去,小薊花的一根根花須伸展著,仿佛伸懶腰一般,透露出一股野性的肆意。
在這花紋上,擺放著兩件物品,兩件與花紋極不相稱的物品。
其中一件,是一個散發著淡淡幽光的透明瓷瓶,瓷瓶比成人手掌要短上一些,與一般瓷瓶的凹凸有致不同,這個瓷瓶圓溜溜的,就像一個小圓柱。借助燈光的照耀,可以看到裏麵裝著一隻小小的魂獸。
魂獸體型似馬似鷹,頭上有角,背上有翅,全身遍布鱗甲,頗為威風。似乎被什麼手段封印,雙眼呆滯,無精打采的躺在瓶底。
瓷瓶的旁邊,擺著一枚戒指。戒指通體呈銀灰色,造型華麗,極盡滄桑之沉澱,其上的雕紋與桌子上的花紋形成了極大的反差,如同鴻鵠與燕雀,一眼看去,就能明白其中的不同。戒指的中央有一點嫣紅,仿佛鮮血凝集而成,恰似萬千雕刻的靈魂,吸人目光。
少年自然是斷玄,這些物品便是其從白鵬手上所得。
本來斷玄對於噬魂獸就算眼饞,也不敢有任何奢望。怎料到,造化弄人,白鵬莫名其妙的攻擊他,斷了一臂,留下了空間戒指。
更奇妙的是,戒指上的神魂烙印居然被醉道人的守護力量磨滅消散。
天予不取,反受其害。
自然卻之不恭。
雖然這其中種種似乎有些巧合,卻也並非不可能,容不得過多猜測,也無法過多猜測。隻因為,他……終究太弱。
斷玄拿起那個瓷瓶,端詳了一會,再次放入了戒指之中。接著將戒指帶到手指之上,本來比手指粗上一些的戒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下去,變得不大不小,頗為合適。
心中微動,戒指立刻隱去了形體,好像從來不曾存在一般。
戒指內空間極大,是一個足足一裏方圓的巨大空間。裏麵還有一些雜物,想來隻是臨時用來存放噬魂獸的戒指。
一揮手,一排玉簡整齊的出現的桌麵之上。這些玉簡雕琢精美,玉質通明,仔細看去,每一個玉簡之中都有大量的文字圖片翻滾不停。
戒指中,另外存放著三顆魂珠,這三顆魂珠都是魂王魂獸凝聚而成,混沌一片,看不清原來是什麼魂獸。斷玄想要覺醒武魂,使用這三枚魂珠,想來是可以成功的。不過,對於噬魂獸,名聲極大,連魂王都推崇之至,想來不是凡品,如果能夠用來凝聚武魂,必定效果更佳。
想到這,他微微頷首,看了看房間內插著的七把長劍,略微沉吟。
這七把長劍,寒光凜凜,古樸蒼涼,均是不平凡,乃是宗兵。
魂器也有著強弱之分,對應魂士、魂者、魂師、魂宗、魂王,分別為士兵、者兵、師兵、宗兵、王兵,每一種又有下品、中品、上品、巔峰之別。
這七把長劍連帶著戒指中的三把,一共十把,均是白鵬偶然所得,非同凡響,是宗兵中的佼佼者,屬於巔峰宗兵,極其逼近王兵的層次。
不過白鵬實力強大,倒是看不上這些宗兵,一直束之高閣。現在落到斷玄手中,自然是利用了起來。
地板上,這七把長劍看似毫無規律,雜亂無章,但細細感應,就會發現長劍之間就好像被一條條無形的線條牽連,一道道若有若無的氣流,在長劍的範圍內四處流竄,儼然形成了一個小型世界,與外界完全隔絕。
“北鬥七星劍陣果然甚是精妙,隻是假借這七把長劍,就可以隔絕出這一方小天地!不過沒有真氣,能夠發揮的功效也隻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