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逃了,她沒有臉再回去了,於是便義無返顧地走了。
蕭楚心情正是低落時,也沒心情問她帶她去哪裏,隻是沉默地跟在她後麵走著,腳下的路多為山路,走得並不平坦,有時候還會無意中踩在石子上,咯痛了腳。
蕭楚總算放了點心思在看路上,避開不平坦的一塊,專走相對好走的一塊。她看著年長的李奶奶在前麵走著,即使每一腳都踩在了石頭上,也不見她哼一下,不覺有點佩服,到底是走慣了山道的,比她這個沒走過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了。
她隻覺得心裏充斥著一股暖意,李奶奶一個老人家,為了她一個陌生人做到這種地步,她真的好感動,突然她聽到了李奶奶似乎在說著什麼,便小跑上去,問:“奶奶,您在說什麼?”
“還有一刻鍾就到了,我帶你去看看我們‘不回村’的寶貝。”李奶奶大聲又說了一遍,蕭楚了解地點了下頭,‘不回村’的寶貝?這麼偏遠,這麼小的山村也會有寶貝?她隻知道一些偏遠地區的地下會挖出古文物什麼的,難道李奶奶所說的寶貝就是些文化遺產?
與蕭楚所料到的相差無幾,李奶奶帶著她來到的地方,四麵都是圍著山,最高的一座山正中刻著大大的三個紅字,‘不回山’,其餘的幾座山上刻滿了奇奇怪怪的人,她雖不懂得它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可以看出那些雕刻的精致定出於一些大師之手,也明白了李奶奶所說的寶貝就是它們。
“蕭丫頭,你知道我們村為什麼叫‘不回村’麼?”正當她正看得出奇時,李奶奶開口了,她沒有看著她,隻是出神地瞻仰那些石雕。
“因為靠著這個‘不回山’,所以叫‘不回村’吧。”蕭楚看著她說,這個不需要去想,看看就知道了,都賴在了一個‘不回’上。
“你說對了,那麼你又知道為什麼這座山叫做‘不回山’麼?”李婆婆接著又問。“……”蕭楚被她問住了,這個問題可不是看就能看出來的,她一個外村人自然是猜不透了,也隻有李奶奶說了,她才能有所了解了。
“是啊,你當然不知道,知道這個原因的也都是我們村裏的一些人,其實這個‘不回’原為‘不悔’,取一字諧音,卻囊括了兩層含義。”李奶奶似在回憶,又似在感歎。
“我大概能猜出一點,‘不回’顧名思義就是不回去,是指就在此定居,不再回過去的地方,而另一層含義‘不悔’是指什麼,我就猜不出了。”她也不知道這樣說是對還是不對,可是她心裏是這麼想的,也就說出來了。
“蕭丫頭,你這小腦袋轉得挺快的嘛!你看看石壁上的石雕,看清楚沒?或是看明白意思沒?”李奶奶誇讚了她一下,就指著那些石雕問。
“不大明白。”蕭楚老實回答,其實她哪有‘不大明白’,她是‘完全不明白’,也全是不懂裝懂了吧,她汗顏。
“其實你仔細看得話會發現裏麵其實隻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是丈夫,女的是妻子。”李奶奶不再問她,隻是指揮著手讓她看清楚,隨著她的手指動來動去,她的眼神也跟著來回移動,果然如她所說,裏麵確確實實隻有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形態也像極了一對夫妻。
“我現在給你說說這些石雕刻得是什麼意思吧。你看看啊,總共有七幅畫,第一幅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相愛了,然後理所當然的結為了夫妻。第二幅是婚後倆人相敬如賓,生活圓滿,還有了一對兒女。”
“等等,裏麵不是隻有兩個人麼,怎麼會冒出了兩個孩子?”蕭楚一邊聽她解說,一邊觀察著石雕,第一幅有紅燭,有紅蓋頭,自然是洞房夜,第二幅她左看又看就兩個人,所以她不覺提出了疑惑。
“第二幅上是不是有兩件小衣服?”李奶奶耐心地問。
“是的。”確實有,在他們手上呢,蕭楚點頭,有些明白了。
“不錯,這一對小衣服就代表一雙兒女。第三幅是兩人間有了誤會,但是誰也不肯認錯,於是開始了冷戰。第四幅是丈夫一怒之下離開了家,路上遭遇了撞車。第五幅是妻子在等待中氣消了,開始擔心起了丈夫的安危,她決定出去找他,於是就將孩子送到了娘家,開始了漫長的尋夫之路。第六幅是妻子終於找到了重病在床的丈夫,於是把他帶回了家精心的照顧。最後一幅是丈夫在妻子的照料下完全好了,兩人消除了誤會,從此更恩愛了。”李奶奶身子骨好,接著說了半天的話不急也不喘,說點誇張點的話,比一些五大八粗的年輕人還要中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