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錦衣那自顧自倒水抓茶時,鈴蘭的臉色就已經開始變了,但多少她還撐著,盡可能的一臉平靜,可錦衣一說出要她去貴妃那裏討茶葉的話出來,鈴蘭也就微微愣了下,便坐到一邊說了話:“我是一個下人,就算被人喊一聲姑姑,也不過是在下人裏賣賣資曆,蘇姑娘不是很清楚宮裏這些底細嗎?您叫我和貴妃去討茶葉,是不是太看的起我了?”
“蘭姑姑何必還在我的麵前裝的這麼沒本事?您能把我的一張臉變成這樣,隻怕也是為了貴妃娘娘吧?既然你跑腿給她辦了事,總不至於這麼一點茶葉都要不到吧?”錦衣也扭身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兩個人之間隔著一張桌幾,對著眼,倒似有幾分較量的意思。
蘭姑姑看著錦衣好一會兒,才起身去了床邊的箱子裏翻騰,不多時取了包茶葉來,自己捏著茶壺出去了,過了會子捧了茶壺進來,見錦衣依舊穩穩當當不急不燥的等著自己,便似苦笑般地說到:“以前我還是個小丫頭的時候,就隻聽說過瓊華公主是多麼的柔弱,多麼的可憐,總叫人揪心,總叫人唏噓,但也總是不明白,為什麼她娘如此受寵於帝王,勢可壓帝後,但卻對自己的女兒冷眼相觀,看著她受盡皇子公主的欺負而不出聲。”
錦衣笑笑:“我娘的心思你們怎麼會懂……”
“當我成了一個女史的時候,就聽說了那些傳言,不管是真是假,我所看到的就是一個宮內的公主,常常流淚,常常孤零零的在宮院裏遊走,我離的很遠,但卻總覺得能看到那份孤單,我不解的詢問鄭嬤嬤,我問那些流言是真的嗎?鄭嬤嬤對我笑而不答,再我不斷的纏問下,她問我:‘你總看到她孤零零的被欺負,可是你見到皇上有懲罰過她嗎?那些皇子公主,又有幾個能站在人前像她一樣風光?’我聽了這話便留意你,關心著你的一切,終於我開始明白,表象這個東西原來是假的……”
“你和我說這些做什麼?”錦衣的臉上帶著一絲難得的迷茫,她不明白鈴蘭現在和自己說這些做什麼。
“我是想告訴你,我阻礙你不是因為貴妃,雖然貴妃也有此意,但是時逢我們皇宮裏那位新皇後的到來,她不會讓自己有一點把柄被抓住的,你說是不是?”鈴蘭說著開始給茶杯裏倒茶。
“那不是她,你這般整治我是為了誰?總不會是因為你收了賀寶珍的銀子,就對我下手吧,那點銀子就足以讓你和我作對嗎?”錦衣有些微眯了眼,她的心裏衝湧這一絲不快。
“如果是別的丫頭這一點銀子,足夠對你動手,而我是過來人,這點銀子我一時還瞧不上,我阻止你,不是因為別人,是因為我自己,如果你問原因,我早就告訴過你:你不該回來的……”
“不該?”錦衣挑眉冷笑到:“哈,我該不該的,不是你一個宮奴子可以指手畫腳的!”
鈴蘭抬眼猛瞧著錦衣,可慢慢的眼裏的一絲在意卻化作了無形:“我是一個宮奴子沒錯,可你不是……我生死都是宮裏的鬼,而你明明逃出生天何必要回來,這裏已經不是你的舊宮,這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