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幽夜,萬籟寂。諾大的一個鳳藻宮此刻卻是蕭瑟如冷宮。
因著現下就隻有兩人能伺候洛惜顏,而錦衣畢竟還不熟悉主子的喜好與習慣,故而春梅叫她回去休息,自己留下來當值。
錦衣回了房,人是躺在床上可毫無困意。縱然一場將計就計將危險放大並轉到了湘秀的身上,但她總覺得皇後的反應透著一點奇怪:若是介意這等不吉之兆,自然該是找貴妃晦氣的,若是不介意,也犯不著和一個丫頭過不去,可是皇後卻特意的叫公公來傳話,說什麼不會誤會貴妃,這顯然是賣弄她的賢惠非常,甚至給了貴妃一個表麵人情,實際卻是大大的暗虧!
皇後這等處置手段的確高明,但不似臨時決定,怕是早就思量好的……錦衣得出這個結論後,忽就想起來在清河院時,郡主與洛惜玉那種針鋒相對的感覺,當下疑問便在心中:郡主既然那麼討厭洛家,為什麼這次會不找貴妃的麻煩?我們都是秀女,為何她與我們都很好,卻唯獨針對洛惜玉,難道是做給洛惜顏看?不,她是郡主,何以如此表現她的不快?既然表現了,怎麼又……等等,鐲子,鐲子是玉昭容那裏借來的,那細小的裂紋根本不會被人注意,但我放大之後,便是一眼可見,郡主何必還要帶上令其碎?碎了卻不動手,隻把湘秀弄到暴室……
錦衣的眼一圓睜,人噌的坐了起來:湘秀一定會被弄去滅口,而郡主與洛惜玉相對是假象!錦衣有些激動的咬了手指,一個可能在她的腦海裏翻滾:玉昭容難道早和郡主有所勾搭?難道玉昭容要背棄她的姐姐?
“吱吱!”細細的兩聲入了耳,錦衣一愣轉頭就看到了窗影外朦朧著黑影,心中一動,她趕緊披上了衣服下了床,推窗,果見一身太監打扮的皇上。
順帝伸手指了指房頂,錦衣會意從房內出來,才閉門,人就被抱著上了房頂。
“大哥還知道來找錦衣啊,我以為你忘了我呢!”錦衣才被放在脊獸旁,就小聲相言,聽的順帝趕緊解釋:“怎麼會呢,我隻是因公外出了一段日子不在宮裏罷了,你看我今天一回來不就來看你了嘛!”
錦衣麵上一笑:“好吧,算你有理。”
“你怎麼了,我來時聽見你在屋裏翻來覆去的,什麼事讓你這般輾轉反側?”
錦衣眉眼一抬:“想大哥你唄!”
順帝聞言當下一頓,而此時錦衣卻說到:“和你說笑的,最近事情太多,我還真顧不上想大哥你!”說著錦衣低了頭,縮了肩。
“你冷?”順帝瞧著錦衣的動作摸了鼻子,錦衣搖搖頭:“七月流火,這大熱天的夜裏正涼爽,我怎麼會冷,不過是……是有些怕……”錦衣說著忽然動手拽了順帝的衣袖:“大哥,你知道嗎?我今天差點出事!”
“出事?”順帝一愣,忽而想到了今日所見,但湘秀被送去暴室也是應該,畢竟那鐲子碎裂之時自己就在跟前,端秀當時的尷尬他是看在眼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