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夫人的言語令賀寶珍即心動又有些擔心。她瞧著曹夫人,咬著唇,並不忙著答話,而是心裏打起了小算盤。
加害玉昭容,她的確沒想過,但沒想到的因由卻是她還未真正的敢把自己放在和洛惜玉相對的位置上。曹夫人令她下毒的舉動,不可不謂之瘋狂。這讓她真正的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洛惜玉身後的應聲不是她的爪牙。原來她自己已經可以大膽的籌謀這些,隻是,下毒,怎麼聽來都似乎不是最好的法子。不過,曹夫人無意中說到了現在和她一起飲用暖宮藥汁的人還有兩位,其中竟還有一位丁家的,這令她也不得不思量。
“怎麼?就這麼個事也要想這麼久?”曹夫人麵有不善之色,她的時間不多了,按理後天就是她離宮的日子,隻是自打她認了賀寶珍為義女之後,太後卻再未提及她出宮的日子,甚至偶爾與她閑聊看花時,也會說上一兩句對洛家的隱憂。
“幹娘的想法是很好,可是,三人中若兩人遇毒,固然麵上說來,那丁家的看著跑不掉,但若要她背鍋,隻怕是不成的。畢竟若是她害人又怎麼會留下這麼大的一個尾巴來暴露自己呢?”賀寶珍說著將麵前的茶杯拿起,慢慢的飲了一口:“我該如何才能讓她背的理所當然而不暴露自己呢?”
“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但若要別人不懷疑你,除非你中毒,可這個……”
“我中毒?”賀寶珍當下搖了頭:“不成,拿捏不好,那可真是搏命了。再說幹娘想的很好,可我的丫頭次次端藥,卻從不知道還有她人用,隻怕別人是瞞著的,藥並不容易見,再有就是太後心裏若是清楚是我們三個在飲此藥,隻怕必是清楚,內鬼在我們三個之內,這個不好……”
“原來你是擔心這個!”曹夫人說著又貼上賀寶珍的耳朵:“太後與我乃是姐妹,她什麼心思我清楚的很,我不妨和你直說,太後心裏可不爽快洛家,這次我能知道是誰在飲這些藥,說白了,也是太後給的信,你自己思量一下,就該回味出來的,而且,我還在宮裏,你若動手的快,今個傍晚就弄出來,就算上麵查起來,我也能保你無事。”
賀寶珍聽此眼裏閃過疑惑,太後壓不壓著洛家,在洛惜玉隻為玉昭容的事上就看的出來,加之貴妃一去,她連蔭封的資格都沒,顯然是不落好的。但曹夫人如此直白的點給自己,言外之意卻是這事似是太後的注意,這便聽的她的心都在砰砰:“幹娘說保我,不知如何保?”
“你是我的幹女兒,太後特意關照的,別人猜度你,自然會給你壓著,太後向著你,你怕什麼呢?再說,你隻管做,我自有法子!”曹夫人說完站了起來:“我在宮裏的時間不多了,你早一天辦好,你前麵就早一天沒攔路石,太後的心就能早一天舒坦,這一舒坦,我就能把你捧上去,所以我勸你早動。我提醒你一句,如今你和她可是平階了,你以為她還會用著你嗎?”說完曹夫人也不等賀寶珍答話,便是出了殿。
賀寶珍的心裏湧著一份激動,她知道機會就在眼前,固然風險有,且曹夫人話語裏還有所保留,但她句句卻都說在點子上!
我做還是不做呢?
賀寶珍看著藥包,將它拿捏在手,眉間湧著掙紮。
若是沒了洛惜玉,她的前途不可不謂之光明,她要不要一搏呢?
門簾一掀,春紅抱著個大長錦盒跑了進來:“主子,芳修容先前來了一趟,聽見曹夫人與您殿裏相見,便說不打擾了,隻叫奴婢把這個送上。說是她的一份心意。”
賀寶珍一見那大長錦盒,便覺得眼熟,在一聽此話立刻想到了那送子觀音,當下叫春紅給她拆開來看,自己則把藥包塞進了袖袋裏。
盒子一打開,果見是那尊送子觀音,當下她便口裏自喃:“這芳修容怎麼把自己討來的東西送我這兒了?”
春紅一臉莫名的搖頭:“主子這我不知道,隻是芳修容離去的時候倒是說了一句借花獻佛來著!”
賀寶珍的眼簾一收,當下一個冷笑:“她倒狡猾,這要是讓別人看見,不就成了我令她訛了這東西了嗎?春紅去把這個送回去,咱不要!”
“啊?送回去?”春紅一聽眼裏閃過一絲不舍:“這可是上好的白玉啊,這麼大一尊的我還是頭次見呢!主子,您天天裏喝那藥不老少,還不如把這個供起來呢!哪有往外送的!”
“哪那麼多話,叫你還回去就還回去!”賀寶珍一瞪眼,那春紅不敢再多話,立刻就把錦盒包好,捧著往外去,可是她才到殿口卻又被賀寶珍喊住了:“等等,你……你先把這個放這裏,我,我再想想!”
她眼見這佛像出門,忽就想到了那借花獻佛的話語,當下腦袋裏閃過一個法子,便把春紅攔了,待她放好了東西,便忽然拉著春紅到了偏殿說到:“春紅,你跟了我這些日子,我待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