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端秀一走,太後卻是衝著錦衣招了手,錦衣趕緊過去,就看到太後看著她眯縫起了眼睛:“我兒是你唯一依靠,你竟要我來斷,你這是打的什麼主意?”
錦衣聞言浮現一個苦笑:“太後這話看來是將我早已視作洪水猛獸了,罷了,橫豎我都是個棋子命,到死前能為皇上盡心也是知足了。”
太後蹙眉瞧著錦衣,片刻後才言:“你不必在我麵前惺惺作態,你到底盤算什麼不如直說,其實我未嚐不可以考慮等你生下孩子後,將你暗送出宮的。”
太後此番言語聽的錦衣心中暗罵:你這個老狐狸,這個時候還不忘詐我!錦衣心中腹誹但麵上卻是神色一哀後說到:“太後多心了,其實今日裏所求真的隻是臣妾擔心皇上而已,並不是希望太後能暗中給條生路。說實話,錦衣的身份就是一道枷鎖,時時刻刻的勒在脖子上,早晚也是要奪了我的命去的,所以我說一聲我早已看開,卻不知太後您信也不信。”
“是嗎?嗬嗬。”太後假意的笑著,隻是心中說不出的煩躁:這丫頭的一張嘴如今倒成認定我不容她了。
“太後,皇後既然發難,想必不是容不下我這麼簡單,畢竟若是容不下我,何許找這樣的由頭?更何須在這個時候?她大可等我產子後,做些手腳讓我喪命,說來也是我自己命不好,誰也怪不到。可是如今發難,隻怕是自兩位皇嗣夭折後,皇後內心失衡,已經容不下的不是錦衣,而是錦衣腹中的骨肉!”
太後的眉一挑霎時有些脊背發涼。她一輩子精於算計,不是沒想過這個,當初洛貴妃失了孩子,她便有所頓悟,還特意叫春梅帶話給她,就是希望她別過份。而自打皇嗣夭折後,她份外體恤皇後,竟是認為皇後會將心比心,再不會殘害孩子,甚至連今日發難,都隻是以為她太在乎順兒而妒火中燒,竟生生細查之後,以此為口,來要錦衣的命。此刻想到錦衣的話,她真的心中發寒,她竟然隻是想著皇後發難過早,會連累她這個皇孫,卻真沒想到她竟是衝這個皇孫去的,當下不由的自喃:“她妄想!”
錦衣一聽這話,心中立刻吃了個定心丸,當下便是眼中湧著淚的說到:“太後,錦衣今日所求您來公斷,其實隻是為腹中孩兒著想。什麼皇家血脈汙穢,若以瓊華公主的身份論,隻怕這血脈並不低賤吧?而且太後您也是知道,我除了皇上什麼也沒有啊!難道我能翻天不成?太後,今日錦衣不如和您明言,隻要太後答應能保住我的孩子,錦衣生產之後定當自絕,絕不讓您有所不安!”錦衣說著便是扶著床沿而跪,頭磕在床沿之上。
錦衣的話令太後驚訝,但舉動更令太後驚心,她伸手攔住了錦衣,用一種不能相信的眼神看著錦衣:“自絕?你覺得哀家會信嗎?”
錦衣一臉認真的說到:“錦衣認為太後必會信的!”
“必會?”
“是,錦衣知太後的顧慮,想必先前留著錦衣,也不過是想錦衣做一顆生殺的棋子。隻是錦衣有所幸運,懷了皇上的孩子。想來皇後的兩位皇子若是活著,錦衣未必會麵臨將死的下場,但偏偏事與願違,兩位皇嗣夭折,若我產下的是一個皇子,就十分有可能成為太子,若是如此,我這個舊宮遺血又怎能存在?所以就算太後仁慈想不殺我,但我於這個國祚的未來卻不能容,所以我是必死的。”錦衣說著抬袖擦了眼角:“錦衣不是傻子,既然要死,那就死吧,隻求我孩兒安康,隻求皇上能平安就好。可是皇後突然發難,短時間內種種卻都已打探,尤其那些老人,若是她們話多又不容我,早就可言,為何一年多內不出一聲,如今卻來生是非之心?太後您是明眼人,想必心中早已清楚,若然能指我是瓊華公主,隻怕這兩三日內便能誣我腹中骨肉不潔,若是如此,我死不過是痛心,可我的孩子若死,太後您失去的可就不是兩個皇嗣了,而是三個!”
“夠了!”太後聽的內心極度不安,她甚至緊張的抓了一下床褥而後才深吸一口氣將自己調到平和狀態相言:“這些我自會理會,這孩子是否血脈純正,我早就心裏有數怎麼會讓他人誣蔑?你大可放心,我會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