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夜,這樣的月,安靜的石頭,沉默的石破,怎麼他媽的都不是燈泡,而他楊七郎偏偏成了燈泡了呢?
他堅決不能做。打死也不能做。這要是讓博士知道了,以後倒是不怕沒有臉,最關鍵的不知道博士將來會拿這事件要敲詐多少酒菜呀。
於是乎,楊七郎身影快速的移動的,安靜猶如死亡使者般的飄過。其實這樣的形容,也隻是他這樣認為的,因為就算他真的發出聲音來,又能怎麼著呀。四個人,兩對兩對的沉默在幸福和友誼之中,他的存在就是一個燈泡,發出來的聲音,也沒有人在乎的。
楊七郎來到了土坡之上,看著那被一劍穿心兩隻烏鴉的屍體,心裏頭無奈的說道:你不不如地獄,誰入地獄。我若是幫你從地獄中救出來,那麼你不去當燈泡,我救你有個屁用呀。
楊七郎輕輕的將那柄長劍抽了出來,仔細看了下被傷的部位,撫摸了它的大動脈,發現還有一絲熱流流過,再檢查了下那母烏鴉,發現已經無藥可救了,就算他這個神醫也救不了。哎,神醫,神醫,終究按理說還是一個人呀。
銀色的月光下,銀針泛著冰冷的光芒。
每個人都知道,死亡時冰冷的,卻沒有人知道,要解救死亡,也是冰冷的。
那一瞬間,誰能看到楊七郎那冷漠的表情呢?
他的痞子氣,他的嬉笑,似乎完全被冰冷所覆蓋。
也許,每個人都有雙麵性格的
那花心嬉笑的一麵,又在掩飾著什麼呢?
七根銀針,在空中發出微弱的聲音,僅僅隻是一瞬間,插進了烏鴉的五髒六腑,也許,這樣它可以活過來嗎?
但是真的能活過來嗎?
“哇!”
公烏鴉一聲尖叫。死亡使者的離開,新的生命的開始。破鑼嗓子再次騷擾眾人呀。
第一個被驚醒的就蘇紫紫,她有些臉紅的看著楊六郎不知道說些什麼了,不知所措的搓著一群,裙子都起了皺紋。怎麼看都像是剛剛偷吃腥的小貓似的。心裏也狠狠的詛咒著柴郡主下手不夠狠,這麼好的機會被一隻破烏鴉給破壞了。
“剛,剛才,對不起呀。”蘇紫紫羞澀的說道。
第二個驚醒的是楊六郎。準確的來說,他隻是從發呆中醒來的,並沒有陶醉在幸福之中,也許男人都是這樣吧,不是和自己最愛的人,是永遠感覺不到幸福的。一個好的男人,也永遠不會拒絕別人,深怕傷害了對方。卻不知道這樣會更傷害對方吧。
“沒,沒事。”楊六郎木木的回答。
第三個驚醒的是兩個抱在一起痛苦的女孩。兩個女孩這才發現剛才自己都太過於情緒波動了,但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女孩親密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在加上在當時的宋朝時代,根本沒有什麼同性戀一說吧。
“對了,楊七郎呢?”潔兒突然問道。
其他三個人環視了一周,嗯,真個燈泡不見了。
“他在那裏。”還是柴郡主的眼光好呀。
“七弟,你在那裏幹嘛?”大聲喊道。
而此時的楊七郎卻根本沒有說話,因為他發現他的心髒某處正在分泌著一種酸酸的夜裏,那種液體,很多人叫做“感動。”
“哇!”烏鴉聲音充滿淒涼悲慘,在這個黑色的夜空中,變得更加的慘痛了。
四個人見楊七郎沒有回答,於是就都走了過去,當他們看到那隻烏鴉的時候,發現自己心髒也開始泛濫出感動的液體了。
母烏鴉,沒救了,是徹底的無法活過來了。而公烏鴉僥幸活了下來(他們都不知道這公烏鴉是被楊七郎剛才所救的),但是卻沒有一點生存下來的興奮。
“哇,哇……”
聲聲淒涼,輾轉人心。
公烏鴉痛苦的慘叫著,爬在母烏鴉的身上,似乎死去的是它真的愛人。這樣的愛,究竟有多遠呢?難道是思想有多遠,愛就有多遠嗎?
公烏鴉似乎已經徹底的絕望了,流出了一滴清澈的淚水在母烏鴉身上,沾濕了已經冰冷的羽毛,也冰凍了它的心跳。
人類,是最有感情的動物了,是豐富的感情的。但是又有幾人能比的上這一雙烏鴉呢。愛之深,不是恨之切,而是永遠不解的愛。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生死相許!”楊六郎感歎的說道。
似乎已經疲憊了,淚水也流過了
所有的希望,盼望,都變成了失望,絕望
死亡,真正的將它們分割在兩個世界
這時候,公烏鴉突然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用力揮舞著已經受傷的翅膀,似乎將全身的力氣都用上了,才緩緩的飛了起來,直到高空之上,然後一頭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