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儀心中再承受不住這樣的刺激,腿腳發軟噗的一聲就跪坐在了地上,顫聲道:“紀小姐,紀小姐饒命啊。奴婢自知先前行事多有不妥,亦有些過分,但奴婢如今已知道錯了,求紀小姐看在皇上太後的麵上且饒過奴婢這一回吧。”
“呀,妙儀姑姑這是做什麼?我不過是和兩位姑姑家常閑話幾句,怎地就讓妙儀姑姑惶恐不安成了這樣?快些起來,我還要接著給二位姑姑說第二個趣事呢。”
妙儀說不出心中是怎生一個絕望,已經這般跪拜求饒了,偏生人家軟硬不吃,愣是裝聾作啞地不作回應,竟讓你一點辦法也沒有。
昭娘默默地扶起她,帶著歎息道:“且安靜坐著吧。凡事總有個結果,該你承擔的,你怎麼躲也躲不掉。”
妙儀心灰意懶地坐下,神色較之方才卻多了幾分木然。
紀芷湮唇畔的笑意漸深,繼續著自己的講述,“這第二樁趣事,卻是個極普通的,若非主角是妙儀姑姑,倒真讓我半分興致也無。而我也是從這件趣事當中才得知,原來妙儀姑姑竟是這樣的盡忠職守,調教人的本領教人不得不刮目相看。太後娘娘能選派姑姑來,果然是慧眼獨具呢。”
她尚未說些什麼,妙儀的身子已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臉色發紫,卻是驚懼到了極點的模樣。
昭娘在這樣的詭異氣氛裏保持著一貫的沉默淡定,靜待下文。
“啊——”
妙儀驚叫一聲,卻是紀芷湮不知何時忽然抓起了她的手腕,而她的右手五指間夾著四根銀針,正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妙儀白淨細滑的手指,微笑道:“啊,不知道妙儀姑姑願不願意讓我來做一個實驗呢?方才隻是一徑的說,未免有些枯燥,若是妙儀姑姑願意以身試法,那便要有趣得多了。”
妙儀已驚懼得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味的搖頭,奈何卻怎麼也掙脫不開被禁錮住的手掌。萬般絕望之際,她忽然想起了身旁的昭娘,不由得轉首用含淚的目光企盼地望著她,希望她出言相救。
昭娘一時心軟,忍不住道:“紀小姐……”
“姑姑,我素來敬你,可此事卻無商量的餘地。難不成她能調教得我的人,我身為主子卻無調教她的權利麼?何況隻是玩笑一場罷了,妙儀姑姑是深諳此道中人,斷不會有意見的,哦?”
說罷也不待妙儀說些什麼,紀芷湮便將四枚銀針浸入四個小瓶子裏,而後迅速紮入妙儀的手指中。
屋外的人隻聽得一陣慘烈的叫聲,便一齊推門湧了進來,“小姐,出了什麼事?”
紀芷湮棄了銀針於桌麵,淡漠地望著昏倒在地的妙儀,道:“你們來得正好,將她拖下去用冷水潑了弄醒,而後再帶回來見我。”
最初的驚訝過後,丫鬟們已神色如常,低頭道:“是,小姐。”
待丫鬟們將妙儀抬走後,紀芷湮方轉身望向身後餘悸未消的昭娘,自嘲一笑:“嚇著姑姑了。經此一番,想來姑姑心中定要認為芷湮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