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倒奇了，咱們這位四小姐甚少會上雪梅園來走動的，怎地今兒倒來得這樣早？我看她來一準沒啥好事。”
“雲意，不許胡說。”紀芷湮沉吟了一陣，臉朝外揚聲道，“請四小姐進來。”
紀芷芙今日倒難得的沒有如往常般濃妝豔抹，珠翠滿頭。看她麵容憔悴，眼眶底下暈青一片，倒有些像是輾轉一夜沒睡的模樣。
進來後，她難得規矩地上前給紀芷湮請了安，“芙兒給三姐請安。”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紀芷湮的心思轉了轉，笑道：“四妹倒是我這裏的稀客，快請坐。雲意，還不快喊人去給四小姐奉茶，竟是一點規矩也不懂了。”
雲意不敢違背，轉身往茶幾處泡茶，複端了來，“四小姐請用茶。”
倒是紀芷芙彷佛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竟不敢坐下，客氣道：“多謝三姐賞茶吃。其實芙兒今日來是特地來給三姐賠不是的，昨兒芙兒莽撞，誤傷了三姐，心中實在過意不去。這些東西都是芙兒和娘親自挑選的，還請三姐不要嫌棄收下才好。”
說罷，嬋娟便上前來將東西奉上。
這主仆二人平日裏在相府是出了名的橫行霸道，今日這樣規矩周全，倒教人有些不自在起來。
紀芷湮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睇一眼雲意道：“雲意，還愣著做什麼？四小姐一番心意，咱們自然要收下。隻是四妹也太客氣了些，終歸是一家人，不過是一點小誤會，何至於就到了需要賠禮道歉的地步？”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她的原意是想，紀芷芙賣了這半天的關子，有什麼話也該直說了吧。誰知她仍是低頭局促不安地站在那裏，半天不吭聲。
看來，今天她要不先主動挑了這個頭，紀芷芙是不會先開口的了。
她坐在那裏，有一下沒一下地用茶帽劃過杯沿，嘴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想必四妹今日來找我，不隻是為了給我賠不是吧？”
話音猶未落，便見紀芷芙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低聲道：“三姐，請三姐屏退左右，芙兒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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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大老遠，王之渙便聞到了一股濃鬱撲鼻的酒氣，隻熏得他緊皺眉頭。好不容易到了門口，敲了半天的門也不見屋裏的人回應，他遞了個眼神，便有小廝上前來踢開了門。
好家夥！這一踹開了門，裏間的酒氣熏天，都能把人給熏死。他捂著鼻子進了門，地上堆滿了酒壇，而他定睛看了半晌，才認清那個抱著酒壇躺在地上狼狽不堪的人是慕錚。
他驚得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去，“慕錚，你怎麼喝成了這幅模樣？方才來的路上他們說你宿醉一夜，我還不敢相信，敢情你是真的抱著酒壇喝了一夜啊！你是想喝死自己不成？”
轉首去問身旁的慕府管家陳忠，“忠叔，慕錚他出什麼事了？我可從未見過他這樣的自暴自棄。”
慕府的管家陳忠歎氣道：“王公子，您可勸勸我家二少爺吧。不知昨夜他去紀府受了什麼刺激，回來便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任誰喊他也不肯答應，隻是將自己關在房裏一味地喝酒。我家老爺聽聞來勸，二少爺他竟連門也沒開，隻說不要管他，要一醉方休。我家老爺說了這話，整整氣得一宿都沒睡著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