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澈心口微酸,“傻丫頭,若是你沒有等到那一天呢?”
紀芷湮怔了怔,抬頭笑得一臉無邪,彷佛又回到了年少無知的當年,“等不到也沒有關係啊,這一世讓我愛你,下一世再換你來愛我不就好了麼?隻怕來世,我未必還會愛上你。”
若在平時,這般你呀我呀地說話自是要犯忌諱的,然而今兒延陵澈心情極好,竟絲毫不以為杵。
他仰頭朗聲大笑,眼眸一閃一閃的,如懸掛在蒼穹下的星子般迷人,他低聲道:“朕終於,也等到你的真心話。來世太遙遠,朕今生既遇見了你,便隻爭眼前朝夕的歡愉。再者,朕也怕你來世愛上了別人不是?”
紀芷湮低頭吃吃地笑著,用指尖在他心口畫著圓圈,彷佛意有所指道:“皇上便隻顧著擔心自己,可想過臣妾心中也有這樣的擔心麼?”
“你擔心什麼?擔心朕會愛上別的女子麼?”他捉住她的手,笑著問她,頗有些取笑之意。
紀芷湮頓時有些著惱了,也有些難為情,別過臉去淡聲道:“皇上是天子,可坐擁天下佳麗,臣妾會擔心也是正常的,不是麼?”
延陵澈便漫漫而笑,“可舉天下哪裏能尋到比你更貌美,更善解人意的女子呢?你也說了朕是天底下最矜貴的男子,自然看人的目光也是要挑剔一些的。”
若紀芷湮還聽不出這話是在與她玩笑,寬慰她的心,那便真真是枉費了往日裏的聰明才智了。隻是明白歸明白,擔心仍舊是擔心。
她緩緩抬頭看他,故意流露出一絲脆弱彷徨之色,定定道:“安昭儀的才情美貌不輸臣妾,且對皇上也是一片真心,皇上便無一絲半毫的動容麼?”
延陵澈怔住,眼中有難掩的嫌惡之色,“若非為攝政王所迫,朕是萬萬不肯將此女迎入宮中的。她處心積慮接近朕,分明是用心不純,試問朕又怎會對這樣的蛇蠍美人動情呢?在這宮中,若論對朕的真心,莫若皇後。”
言至最後,便又多出了幾分溫情脈脈來。
見懷中的女子麵若桃花,一派羞澀郝然的模樣,頓時教延陵澈有些愛不釋手起來,他湊近她的臉頰低聲道:“朕的芷湮嬌羞起來膚紅如玉,真真是美極了。”
她含嗔而笑,輕輕捶打了他的胸膛一記,“皇上是最沒正經的了,成日地拿人來取笑。”
“哎喲!”卻是延陵澈驚呼了一聲,眉間隱隱露出一絲痛苦之色。
紀芷湮立時急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問道:“皇上這是怎麼了?可需要臣妾為您把一把脈?”
延陵澈麵上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暈,罕有地臉紅了,低聲道:“沒事,朕隻是抱著你太久,不覺有些手麻了。方才你捶打朕之時,剛好拉動了手部的經絡,這才……”
原來是這樣。
紀芷湮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忙扶了他到一旁的榻上坐下,又細心地為他揉捏,其間不時低頭偷笑,令延陵澈很是尷尬而又無奈。漸漸的,在紀芷湮的推拿下,他手臂的酸麻很快便緩解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