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意搓著手,臉上有著一絲驚惶和不知所措,不知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呐呐道:“是啊,那個守門的謝天是這麼和我說的。怎麼了,這碗藥膳湯有什麼問題麼?”
她原以為,將此事說給紀芷湮聽,多半能令她歡喜,誰知卻彷佛是起了反效果。看她失神落魄低頭凝著那碗藥膳湯,手竟似有些發抖,她望了許久許久,彎唇彷佛是想笑,看起來卻像是哭一般的神色,透著無限的酸楚淒涼。
“哈哈,哈哈,好啊!皇上,你待芷湮可當真是好得很啊!”紀芷湮一手拿著湯碗,仰頭笑得癲狂,有細碎的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滑落臉頰,看著竟是無比的傷心之態。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紀芷湮狠狠推開了她,目光陰沉地盯著那碗藥膳湯,彷佛是想將那碗給鑿出一個大洞來。片刻後,她才恢複了平靜,望著雲意道:“你去告訴謝天,本宮要見皇上。”
說完,她的目光轉向手中的湯碗,似乎打算將它給放回保溫盒,淡聲道:“未經本宮的允準,誰也不許打開這個食盒來看,包括你和大師姐,聽見了麼?”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小師妹,是什麼東西不能給我瞧啊?你又想藏起什麼好東西自個兒吃獨食,是不是?”
來人除了淩月,還會有哪一個?
紀芷湮一驚,來不及多想,便一仰脖子將那碗烏雞湯給喝了個幹淨,擱下碗大笑道:“大師姐,你可回來晚了,好東西已被我喝光了。”
淩月的目光狐疑地打量著殿內的主仆二人,總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奇怪之處,便問道:“是什麼好東西,教你這樣緊張的。”
雲意張了張嘴,彷佛是想解釋,卻被紀芷湮給搶了先,她漫不經心道:“不過是有人貓哭耗子送來一碗藥膳烏雞湯罷了,並沒什麼大不了的。”
淩月沒有多問,便已猜到了她口中之人是誰,抿唇一笑道:“瞧你這輕狂樣,不過是一碗補湯,你便好了傷疤忘了疼,就此被收買了?”
紀芷湮臉上浮出一個恍惚的笑意,略帶幾分譏諷的意味道:“我可不是一個輕狂的賤骨頭麼?他都這樣待我了,我竟還不肯死心的。”
淩月立時語塞,卻不知是該出言安慰她好,還是就此勸她死心來得幹脆些。兩廂遲疑之下,索性倒沉默了。
雲意等了半晌,此刻才有機會開口問道:“那小姐,我還要去宮門口給謝天傳話麼?”
紀芷湮伸手拍案,答得極快:“去,為何不去?你立刻便去!”
淩月忍不住插嘴道:“小師妹,你要雲意去給你傳什麼話呢?”
此刻未央宮被封,莫說裏麵的人出不去,外頭的人便是想進來也是極難的。且紀芷湮在宮中並無交好之人,又能去給哪個來傳話呢?難不成,是這碗送來的補湯打動了她的心腸,竟動了想和延陵澈和好的念頭了?
紀芷湮揮了揮手,示意雲意先行出去,臉上陰沉沉得如快下雨的天,抿了一口茶水,慢慢道:“我有話,想當麵問一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