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皺眉,那不是要睡在樹枝椏上了?連個被子都沒有,還好她有內力可以禦寒,要不肯定會凍死。
“好吧,我睡了。”安心點頭道,對著玉華笑了一下,隻是那笑意剛浮現,她就愣了,心中大震,按照她的脾性,她見到玉華不是該大怒嗎?不是該拔刀質問他為何會輕薄於自己嗎?
沒有想象中的惱羞成怒,也沒有臆想的疾言厲色,更加沒有大打出手。
安心有些懵,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見玉華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心神更加慌亂,丟下一句,“我走了。”就急急忙忙的跑進了屋子。
玉華注視著安心落荒而逃的身影,那瞳仁似有溫柔綻露,流轉欲出。
安心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大眼盯著頭頂上帷幔的圖案,無一絲的睡意,心頭反複思量著,她自認看人看事都十分清透,出了一個讓她看不懂的玉華已經很意外了,現在她竟然連自己也讀不明白了。
是因為玉華和自己有同樣的經曆?都是在夾縫中生存為自己闖出了一片自由的天?安心思忖,然後在心裏點點頭,大抵是這樣的吧,身世相同,境遇相同,的確容易讓人產生同病相憐的感覺,好感也是有所而來的。
安心若有所悟,鬆了一口氣,心神放鬆之下,趕了一天路的疲勞也一股腦的湧了上來,她閉上眼,不再多想。
第二日,還是玉華破解陣法,安心用內力趕路,聊天扯淡倒也不十分無聊,不過大多數都是安心問,偶爾玉華才會簡短的回幾個字。
吱吱一直沒有回來,安心隱隱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吱吱認生,來到京城後,隻要有機會,它都喜歡黏在自己身邊,現在卻一天yi夜沒看見人影。
難道是被山中的野獸給吃了?安心想了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吱吱的腦子與人類無異,思想精靈古怪,就算遇到它打不過的動物,跑回來求救還是輕而易舉的。
“許是困在哪裏的陣法中了。”看著安心不斷蹙眉,玉華知道她在想什麼,溫言道。
“靈山有布置殺戮的大陣麼?”安心語氣有些急促,如果隻是如迷魂陣那般隻會讓人原地踏步,或者繞圈子之類的,那也不打緊,就怕那種能奪人性命的陣,吱吱再通人性,但也不了解這些,要是不小心闖進去,怕是很難存活。
“隻有一處,在山腳下,是為了防止有人強行闖入而設置,隻要不動兵刃,陣法就形同虛設,所以你不必擔心。”玉華寬慰道。
聽他一說,安心的心思鬆了幾分,吱吱是它從村子帶來的,她自然要保護它的安全,況且,吱吱跟著她已經幾年,彼此情分不僅僅是簡單的主仆關係。
玉華看著安心展顏而笑,麵容瑰麗動人,心弦被撥動了一下,他轉開了目光,折了一支樹枝在平整的地麵劃下一道道符號,最後一個符號還未畫完,他眸光忽然一沉,扔下樹枝,伸手一把將安心抱在了懷裏,轉眼間就飛離了原地。
就在這時,一道羽箭夾帶著千鈞之勢直直的釘在二人方才站立的地方,尖銳的箭頭竟然陷入堅硬的土地一尺有餘!
安心也察覺了,隻是她的速度終究沒有玉華快,她天生就對危險存在敏感嗅覺,才提起真氣,就被玉華帶著飛身而起。
“哈哈,玉世子果然不凡,能躲過本少主這一箭的人可不多!”一道囂張的聲音響起,話落,開口之人已經落在了射出的羽箭旁邊。
“本小姐見過牛逼的人,倒是首次見到二逼的人,你也挺不凡的。”安心麵上掛著懶洋洋的笑意,心口卻是一沉,剛才要不是玉華,她可能真的躲不過這致命的一擊。
玉華如畫的容顏依舊淺淺淡淡,即便剛剛差點就經曆了死亡,仍舊一派淡定從容的看著來人,甚至在聽到安心的話時,還微微勾起了嘴角,緩緩的抱著安心從半空中落下。
“本少主本就是天縱英才,這一箭我隻用了五分功力,你們就難以招架了,若是我用全力,你們還能活?”來人仰頭大笑,暗含著陰騭的目光慢慢從二人身上掠過,在安心上停頓的稍長。
安心打量著來人,麵前的陌生男子神態無一各處都透著狂妄,容貌俊美,卻帶著讓人心驚的陰沉,那雙眼尾微挑的鳳眸裝了太多的戾氣,嘴角高高的上揚著,嘲弄之意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