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妃,屬下看到了玄淩少主還有唐門的唐堡主。”角宿又道。
安心一怔,玄淩?
“你沒看錯?”安心眉頭輕蹙,玄淩怎麼會和雲烈同流合汙?雲烈殺了玄族一萬多人,而且拔出了玄族埋在都城的安樁,玄淩怎會放下成見與雲烈為伍。
“屬下親眼所見,玄淩少主好像也發現了屬下。”角宿一臉認真的道。
“有玄淩在,怕我們根本隱藏不了蹤跡。”安心目光清淡,言語不含一絲情緒。
她話音剛落,四周的天色陡然便的黑沉了下來,淡淡的黑霧從四麵八方飄散彙聚。
“幻術。”安心吐出兩個字,偏頭看了一眼玉華,他麵色溫涼,眉眼閑適。
“心境堅定,幻術就等同虛設。”玉華挑了挑眉,抬手看著漂浮的霧氣在他指間緩緩流淌,“不過是弄虛作假的東西,上不得台麵。”
安心點點頭,幻術就是這樣,將每個人內心底的黑暗麵逐漸的放大,畢竟,誰沒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和苦楚?幻境的形成,就是根據內心的虛弱和掙紮無限期的擴充,讓這種情緒淹沒心海,進一步的影響人的神智。
她在意的是娘親和玉華,如今玉華就在他身邊,娘親安然無恙,她不會被幻境所擾。
這種自信剛湧上腦海,安心麵色倏地一變,清晰的看到周圍的景色豁然改變。
怎麼會?
崖底,玉華手撫著心口,唇角溢出血絲,躺在千羽懷裏,眸光溫柔的看著安心。
安心愣愣的看著這一幕。
“安心,傷我,你何其忍心。”玉華一啟唇,源源不斷的鮮血蔓延了出來,雪衣沾染上點點刺目的紅色,慢慢渲染開來。
“不,這不是真的……”安心腳步連連後退,不可置信的看著玉華,眼底的驚駭盛滿了眼眶。
這就是她的心結,她一直以為她放下了的,原來從沒有放下過。
兩次中傷玉華,是她心底永遠的痛,抹不掉忘不了,深深的紮根,牢牢的占據在一角,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傷了他。
她傷了他,更險些殺了他。
玉華吐出一大口鮮血,雪白的錦衣朵朵血梅綻放,刺痛了安心的眼,更燒烤著她的心。
不,不,她不是故意的,安心兩手捂著頭,麵色痛苦的往後退去。
“母妃說,不愛一個人才能狠心傷害一個人,你或許就不愛我吧。”玉華聲音虛弱,一句簡短的話被他斷斷續續的說出來。
“我愛你,我隻愛你,怎麼可能……”安心瘋狂的搖著頭,想要甩掉麵前的幻覺,這不是真的,都是玄淩製造出來的幻境,真正的玉華還在等著她,等著和她一起白頭到老,此情不移。
“那你也打自己一掌,咱們就算公平了,好不好。”玉華沾著血漬的唇角一勾,有一種誘哄的語氣勸說著安心。
打自己一掌?安心心智有一瞬間的迷蒙,但轉瞬她麵色就冷靜了下來,眼眶盛滿冷笑,仿佛剛才失控陷入瘋狂之地的不是她。
玉華見她眸光冷凝,白皙的麵容盡是嘲諷的冷笑,眸底劃過一道愕然。
“玉華從來不會讓我傷害自己,即使我殺了他,他也不會!”安心紅唇輕啟,吐出一段冰冰涼的話語。
此話一出,玉華麵色大駭,安心宛然一笑,閉上眼睛,呢喃道,“破!”
輕淺的字帶著勢若破竹的千鈞之力,眼前的崖底情景如片片碎裂的鏡片,寸寸破碎,不複存在。
安心睜開眼,目光環視了周圍一圈,見仍然不是雲霞山頂,不由皺了皺眉,嘀咕了一句,還有?
腳下青草悠悠,天上白雲朵朵,玉華雍容雅致的身影進入她的眼簾,安心有了一次經驗,自然不懼,看著玉華緩緩走近。
驀然覺得這副畫麵有些熟悉,眯了眯眼,想起是在情天幻海中所遭遇的環境。
莫非是鏡中鏡?升級版的情天幻海?破了這一重還有一重?
安心想著既然是事件重演,那她就等著情節發展就是了,腦海中浮現出那日的情景,等著玉華走近,聽著他重複了一遍那日陣中所說的話。
隻是,上次她著了道,是因為不得真相,甘願困頓囹圄,這回可不會犯相同的錯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