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玉華眯了眯眼。
“安連城是我父親,他是東淩首屈一指的武將,他有錢,這毋庸置疑,你是我未來夫君,東淩的商號都歸你掌管,你有錢,這也是真理,我作為你們的女兒和夫人,按道理來說,也是有錢的,但是這錢又不是我的,所以又不算有錢。”安心想了想,道。
“等你回京就有錢了。”玉華眸光碎出一抹清幽,意有所指的道。
“什麼意思?”安心怔住了,什麼叫回京就有錢了?
“等你回京就知道了。”玉華習慣性的打啞謎。
安心不滿的挖了他一眼。
玉華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茶香瑩然,香氣撲鼻,頓時衝散了河水揮發的微微腥臭。
“什麼時候能到對岸?”安心聞著茶香,鬱悶一掃而空,好心情的看先玉華,問道。
“三個時辰。”玉華道。
“我們從雲霞山走黑水河,為什麼太子的人不在那裏守株待兔,埋伏我們呢?”安心道。
“黑水河長達兩千裏,雲烈的人再多,層層的分布下來,也是找不到我們的蹤跡,或許雲輕有這個本事,但他明擺著是讓我們離開,自然就不打算派人攔截了。”玉華拿起茶盞,怡然自得的品茗。
“雲輕是一個君子。”安心給出一個中肯的評價,能看透迷霧,不被世俗權力所擾,超脫紅塵,淡然高遠。
玉華不置可否。
“可惜身不由己。”安心又是一歎,“不過世間誰能一直保持心境空明呢,我初識玄淩時,也覺得他是個淡泊名利的人,不過一月,就物是人非!”
聞言,玉華浮茶的手一頓,目光隔著繚繞的霧氣看向安心,見她眼中似乎有著淡淡的悲哀,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微微起伏的情緒平穩下來,玉華收回視線,看著茶盞裏浮浮沉沉的碧綠色茶葉,眸光清涼,淡淡道,“每個人的命數不一樣,天定七分,人為三分。”
“你是不是跟國師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也跟著他學會長篇大論的神棍之言了。”安心蹙眉看著玉華波瀾不驚的玉顏。
“實話實說。”玉華抿了一口茶水,輕笑道。
“其實我以前也相信人定勝天的,但是在玄族時,又覺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上天給你選擇的路,看似讓你做出抉擇,其實,每一步都有命定的軌道,就如娘親當時死去的消息傳來,我可以選擇忘記複仇走一條和平的路,也可以奮不顧身的淪入地獄,但是前一條我怎麼可能會走?所以命中注定的東西真的不是人力可以變更的。”安心忽然變得感傷起來,想起在玄族生不如死的歲月,由衷而發。
“你這話,跟若愚大師說的佛理有異曲同工之妙。”玉華眸光微閃,言笑晏晏的道。
“我才不想成為老禿驢的接班人呢。”安心笑著叱道,凡事隨心而為就好,想的多了,就沒意思了。
玉華輕笑搖搖頭。
“我睡一覺,心宿動手時,記得知會我,我要看煙火,雖然沒幻影門那次好看,但也是千載難逢的,可不能錯過。”安心歪倒在軟榻上,閉上眼睛,道。
玉華剛要應聲,就聽見安心嘀咕道,“不知道老皇帝的皇宮爆破的感覺會如何,肯定千古罕見,他最好別惹我,否則我真的下得去手。”
玉華笑意一僵,看著睡意濃濃的安心,苦笑搖頭。
將皇宮夷為平地,她還真會打算。
客船在水麵上輕輕搖晃,像是回到了小時候躺在搖籃的日子,安心睡的十分香甜,美夢連連。
不知道睡了多久,安心被玉華推醒,腦子一時間沒清醒,愣愣的看著他。
“不想看了?”玉華看著安心迷糊的樣子,實在可愛,眸光不自覺溫柔了三分。
安心一個鯉魚打挺,立即蹦了起來,找到被踢在角落裏的繡鞋床上,風風火火的趕到船頭。
風揚正指揮著開船的人,見安心火急火燎的跑出來,疑惑問道,“世子妃怎麼出來了。”
“等會有一場好戲要看。”安心摩拳擦掌,美眸亮的驚人。
“什麼好戲?”風揚怔了。
“心宿沒告訴你?”安心偏頭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