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玉華輕笑道。
明知故問!安心挖了他一眼,聳聳肩膀,無所謂的道,“雖然扯出了玄族,證明了你的無辜,但天下人又不是傻子,我為什麼會是玄族內定的聖女?稍稍推理,就會知道東淩與玄族相交多年,但南雲和西楚卻始終不知情,忌諱之心油然而生,老皇帝怎會不怒?”
“但你也讓他看到了玄族昭然若揭的野心。”玉華側身與安心背靠背的坐著,嗓音帶著一絲飄渺,“而且,你和玄族關係破裂,國師的預言不會實現。”
“一則喜,一則憂,一半一半。”安心從草地上揪了一顆小草,放在指尖纏繞把玩,溫涼的聲音透著淡淡的寒意,“玉華,回京後的請旨賜婚不會太容易,要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你可怕?”玉華明白安心所想,玉顏覆上一層霜色,聲音亦是涼意清寒。
“怎會?”細長的小草被安心蹂躪的不成樣子,她麵無表情的吐口,“老皇帝若不想他的皇宮化為黑灰,還是收斂點好,畢竟,他是我的外公,不到最後一步,我不會做得太絕。”
隔著薄薄的羅裙,玉華感受到安心肌膚的涼度,不由蹙眉,轉了身子,將她抱在懷裏,“想那麼多做什麼,有爺在,這些煩心事兒,你都不用理會。”
兩人身上的溫度俱是寒涼,緊緊的依偎在一起,彼此溫暖著,安心乖順的伏在他懷中,收了臉上的冰寒,很是聽話的道,“好,夫君頂天立地,為妻為夫君洗手作羹湯就是。”
玉華聽到‘夫君,為妻’幾個字頓時眉眼生花,笑逐顏開的道,“不知夫人做的羹湯能否實用?為夫可要備著湯藥?”
安心笑著抬手去捶他,被玉華握住了手,不滿的道,“夫君請放心,為人妻子,下廚還是上的了台麵的,保證不會讓我家夫君食物中毒。”
玉華抓著安心的手湊到唇瓣前,無比憐惜的落下一吻,須臾,他正色道,“安心,爺娶你是為了讓你更幸福,你不用因為顧忌我而被皇上左右,你可還記得爺說過的,願負天下人,得你一人心,玉王府的確祖上忠臣,但帝王若是不仁,臣子生出反叛之心也不是不可能,什麼亂臣賊子,什麼背叛家國,爺都不在乎。”
安心眼眶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吸了吸鼻子,克製住心口蔓延的酸楚,玉王府世代忠良,老皇帝也並不是無可救藥,她雖然厭惡他,但也不能自私到毀了玉王府,毀了玉華。
“說什麼傻話呢,”安心眼波盈盈,溫柔流轉,呼之欲出,聲音似含了溫泉水,暖意融融,“我就是那麼一說,我要是真炸了老皇帝的寢宮,第一個找我拚命的就是娘親。”
這具身體裏流著血液和老皇帝是一脈的,但骨子裏早已換了靈魂,她不拿老皇帝當親人看,但娘親卻忘不掉他的生育之恩。
沒到絕路,她不會孤注一擲。
“你這女人,太容易掉眼淚了,真不是個好習慣。”玉華見安心眼眶中滾動著晶瑩的淚花,頓時心疼,輕言軟語的道。
聞言,安心破涕而笑,“以後給我擦眼淚的重大工作交給你了。”
“樂意之至。”玉華莞爾,明透的玉顏如破開雨霧的光線,珠玉灼灼,笑意清華。
林九音尋野味回來,安心無奈的又享受了她一把實在不算好吃的烤雞。
她現在看見雞肉就惡心,偏偏林九音樂此不疲,堅決拒絕風揚打包帶過來的食物,興致勃勃的看著玉華和安心吃著她的烤雞。
三日後,一行三人終於不急不慢的來到了京城,剛踏進這天子腳下,就聽到了滿大街的言論。
無非都是她和玉華在一起的事,戰爭國事太過沉重,壓的人心闖不過氣來,而愛情故事總是令人津津樂道。
京城繁華依舊,一掃前段日子的低迷,人人含笑交談著。
在京城外,風揚就準備了馬車,三人坐在馬車內,怡然自得的聽著街道兩旁的聲音。
“得,我成了八卦中心了。”安心側耳傾聽了一會,哭笑不得的道。
京城這個地方,她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大部分的人對她都不熟悉,曾經有人在飄渺居見過她一麵,畫像被繪製了下來,因為玉華,她的容貌長相估計全京城的人都心中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