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麼樣,不是又不怎麼樣,你想告訴皇上外公趁早的,晚了就來不及了。”安心瞪了他一眼,悶悶的道,“夫妻不能團聚,我送爹爹出京找娘親有情可原,皇上外公要拿我問罪就問吧,我不在乎。”
月弦眸光微閃,眼底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幽暗,麵上卻不動聲色的笑道,“郡主說的哪裏話,皇上擔憂玉世子不在,難免無聊,特讓月弦帶郡主參加婚宴,與君同樂。”
“擔憂我無聊?”安心嗤笑道,“你確定他是這麼說的?而不是為了怕我壞了他今日的大事,將我牢牢的看守住?”
“皇上是這麼吩咐月弦的。”月弦對安心的諷笑不以為意,臉上淺笑盈盈。
“少來那一套假客氣,姑奶奶不愛聽。”安心隻覺的一口氣憋在喉嚨,上不來下不去,很是難受,她以為千羽代替爹爹坐鎮將軍府,萬無一失,卻不想月弦還是察覺到了。
天下十公子,排名第二,僅屈居於玉華之下,的確不是空負盛名。
“我本來是準備參加婚宴的,但不想跟你去。”安心閑閑的瞅了一眼好整以暇的月弦,冷哼道。
“皇上下了死命令,郡主莫要難為月弦。”月弦撫了撫額,搖頭苦笑的模樣與玉華如出一轍。
安心瞳孔微微的縮了一下,很懷疑月弦就是故意來膈應她的,她說的很清楚,她不喜歡看到他,尤其是他舉手投足的氣韻與玉華該死的相像。
“為難又如何?是不是我不肯你就預備將爹爹私自出京的事兒告知皇上外公?讓他治將軍府和我的罪?”安心不怒反笑,如花的笑意下隱藏著森森入骨的涼意,“月弦,老娘還真不懂,擇明主而事,你如此殫精竭能的為皇上外公鞍前馬後,圖的是什麼?榮華富貴?權利名望?還是那愚不可及的忠心可鑒?”
“郡主說什麼都好,月家上下一脈都誓死忠於東淩。”月弦收了笑意,臉色有一瞬間的沉寂,眼神幽幽的道。
“很好,你也別說我為難你,如今離拜堂還早,如果你能贏了我,我就跟你一起參加婚宴,你要是輸了,不好意思,出郡主府往右走,不要再回來了。”安心定定的注視著月弦的一雙眸子,聲音清寒的道。
聞言,月弦眸中閃過一絲什麼,轉瞬即逝,玩味的挑了挑眉,氣死人不償命的道,“月弦為何要和郡主比試,為了將軍府,郡主一定會和月弦一同前往的,不是麼?”
“做你妹的春秋大夢!”安心最討厭被人威脅,特別還是一個她極端厭惡的人,頓時氣血上衝,臉色的殺氣不加掩飾,怒道,“你拿什麼篤定本郡主一定會管將軍府,爹爹出城是去找娘親,去彌補老皇帝做過的滅絕人性的事兒在娘親身上造成的傷害,他有什麼資格降罪於我,降罪於將軍府?”
“當時情況,皇上也是不得不為之。”月弦沉默了片刻,整個人變得沉悶異常,聲音暗啞。
安心扯了扯嘴角,美眸遍布寒意,反問道,“馬後炮誰都會說,有的事兒做了就是做了,說的再多也是無用,姑奶奶決定的事兒,還沒人能勉強,你說,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弄出點什麼動靜,聯姻還保不保的住?東淩還保不保的住?”
月弦麵色一變,眸中殺機若隱若現,冷意漸漸蔓延,內室的溫度驟然下降,寒聲道,“東淩也是郡主的家國,家母是東淩的長公主,家父是東淩的一品大將,你未來的夫君更是東淩的忠良,郡主忍心下手?”
“我為什麼不忍心?”安心笑了笑,森涼刺骨,如皚皚白雪,一望無際的冰寒之色,“娘親是郡主,於東淩,她盡了最大的努力,爹爹是將軍,於君主,他舍命維護,肝腦塗地,玉華是世子,於江山,即使他不願淩亦痕為新帝,依舊出征平亂,月少主,敢問,他們三人,誰有一絲的懈怠?老皇帝回報的又是什麼?就因為他是皇帝,所以全部的人必須得奮不顧身的為他死而後已麼?真是滑稽,如果他連一點小事都不能容忍,談何君之大義,王者之風?”
一連串的問題,句句珠璣,擲地有聲,月弦臉上殺氣消散,麵容蒼白,失了反駁的言語,看著安心,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