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華忽然動了,修長的身形似一股清涼的風,直直的朝著拉著安心手的玄璃而去。
玄淩腳步一移,快速且直接的和玉華對了一掌,摘星樓顫了顫,樓頂的幾人步伐也有些不穩,身子晃了晃,勉強的穩住了腳步,可見這掌用了多大的真氣。
“玉華,事到如今,你覺得你還能留下她麼?”玄璃緊緊的握著安心的手,感受到她肌膚的寒涼,心下便疼的難以呼吸。
她是一團火,性子直來直往,從不拐彎抹角,她愛的炙熱,恨的也爽利,在她明明看透一切迷霧的情況下她依然決定嫁給玉華就看的出來,她是做好了粉身碎骨的準備。
即使明知道腳下就是深淵,她依然奮不顧身的往下跳。
她不給自己留一條回頭路,前麵是暗無天日的懸崖,身後是拋卻所有的光明,她堅定的選擇了前者。
她寧願做一個睜眼瞎,也不願去麵對赤果果的傷害背叛,她再強大,也是一個女人,渴望有那麼一個溫暖的懷抱,供她棲息,能是她停留的港灣。
即使這個港灣,將她利用到令人發指的地步,她依舊可以做到視而不見。
她再堅韌,也有著內心不為人知的脆弱,正如承受不了安沐塵對她的傷害一般,她也始終沒有辦法剝開自己已經千瘡百孔的那顆心。
“三拜禮成,她是本少主的妻。”玉華清淡的聲音不含半點情緒,“玄璃少主奪了我的妻,就不怕天下的悠悠之口麼?”
“本少主會怕今日就不會破釜沉舟的來到輪回海了。”玄璃嗤笑一聲,攥著安心的手緊了緊,“我所求的隻是她能活著,即便現在我知道了我罔顧了她的心願,我也不後悔!我會用盡所有我能用的辦法,讓她忘記過去,忘了你,重獲新生,再不受你所擾。”
安心忽然抬起頭,撲在他懷裏,淚水洶湧。
玄璃身子一僵,隨即抱住她,聲音低啞,“別哭。”
安心揪著他的衣襟,泣不成聲,她有多期盼這個大婚,內心就有多害怕,惶恐和歡喜並存,深愛與痛苦同在,這些情緒,在她心底糾纏,盤踞,一日比一日紮的深。
“劉軒……”安心忽然輕聲喚道,“我知道,你始終是你,那個跟在我身後追隨我每一步的劉軒,那個失去了記憶卻又回歸自我的劉軒,那個護我憐我隻為了我的劉軒,那個我們一起長大,形影不離的劉軒,那個……就算是全天下都負了我,卻堅定一心陪伴著我的劉軒。”
劉軒……摘星樓所有的人頓時朝臉色震驚的玄璃看去。
“你何時知道我是劉軒的?”玄璃手臂僵硬的攬著安心,問的分外艱難。
“在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熟悉。”安心自嘲一笑,停住了哭泣,淡淡的道,“讓我確認你是劉軒之時是在玄族,你還記得我親手打造的問情麼?”
玄璃一怔,繼而恍然大悟,那日安心拿出問情,他隨口說了一句,‘垃圾鐵匠鋪打造出來的東西就是上不得台麵’,當時這句話盤亙在他心底,幾乎是沒有思索就脫口而出。
那時的他並沒有在山村中的記憶,也就是從那刻起,他隱隱覺察到他和安心是有一段糾葛的。
“我打造問情時連娘親都瞞過了。”安心抬手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從玄璃懷裏退出來,聲音平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安心?”頓了頓,她清涼的眸光一寸寸的掠過淩素素,安連城,安沐塵,最後是玉華,在玉華清淡不染塵埃的臉上停留了片刻,隨即移開目光,看著玄璃,“不止是你,在場的最起碼有一半人知道這個秘密,枉我自以為是的瞞過了許多人,到頭來,卻生活在這樣一個無數人用無數謊言編織的陷阱裏。”
“我從未騙過你。”玄璃握著安心的手不鬆開,死死的盯著她寂淡的眸光,一字一句的道,“在你離開後,我便對自己施用了玄族的禁術,除非有朝一日玄力大成,否則我終生不會想起在山村裏的那段日子,玄力大成何其困難,我清楚的知道,若我不將玄力修煉到已臻化境,無法也無能護你一生一世。”
“玄族……”四大護法突然齊齊大驚失色,目光直勾勾的看著玄璃和玄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