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是一出戲,每個人都是演員,有的演員活的清醒,有的則渾渾噩噩,被人當做手中的提線木偶,任憑擺布。
如花和芙蓉看著坐在榻上的安心,直抹眼淚,曾幾何時,她們真的以為聖女不會回來了。
“你們哭什麼?”安心收回目光,瞥了二人一眼。
“奴婢是喜極而泣。”兩人齊聲回答。
“有什麼喜的,你們該怒才對。”安心淡淡的道,“若不是我,玄族那幾萬兵馬不會悉數折損,若不是我,玄璃不會鋌而走險扣押了玄族主,若不是我,玄族不會承受西楚幾十萬大軍的壓境,雖然這許許多多的事兒,有大部分不是我主動造成的,但主觀原因是我,你們看到我回來,該對我大打出手而不是喜極而泣。”
“奴婢不怪聖女。”如花哽咽著道,“是族主先算計聖女,聖女才會被迫反擊的。”
安心臉色微帶訝異的掃了二人一眼,她先前恨玄族恨的徹底,緣故全在淩素素身上,為了抱玄族主利用淩素素的仇恨,她恨不得與全天下人為敵。
到頭來,收獲的除了痛苦就隻剩下更深層次的利用了。
比起淩素素對她的利用,玄族主做的那點兒算的了什麼,安心心下浮出了一絲愧疚,人生最後悔的事兒莫過於你傷害了愛你的人換來的卻是你愛的人對你毫不猶豫的傷害。
“我真是有眼無珠。”安心自嘲一笑,“以前總認為自己無所不能,看事通透,但追根究底,我才是那個瞎了眼的人,被表象迷惑,有機會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時候卻止步不前,隻為了那一份我依戀不已的愛情,事到盡頭,卻是一場空,鏡花水月,不外如是啊。”
“聖女還喜歡玉世子麼?”芙蓉大著膽子問道。
安心搖搖頭,失笑道,“我已經答應了玄璃,待我及笄後就和他大婚,我和楚奕,就是你說的玉世子雖然成了親,但未圓房,算不得真正的夫妻。”
“太好了。”如花和芙蓉對視一眼,喜中帶淚的道。
安心笑了笑,不置可否,她和玄璃沒有男女之情,但彼此相知的情意勝過普天之下的情侶,兩個人平淡如水的過一生也沒什麼不好。
玄璃將她送來房間裏就匆匆的走了,如今西楚大軍蓄勢待發,東淩內憂外患,太多的事務等著他處理,幾乎腳不沾地。
安心悠然清閑的在房間裏吃了睡,睡了吃,實在無聊了,就去外麵逛逛,山明水秀,空氣清新,玄族四麵環山,樹林鬱鬱蔥蔥,就如人間仙境。
漫步在這樣的環境中,感覺整個心神都放鬆下來了,安心叫人弄了一隻小船,在中央的那個湖裏坐著船吃著玄璃從各地給她淘回來的小點心,十分的逍遙自在。
思錦和思煙看著笑眯眯的小姐,心底由衷的為小姐覺得欣喜,玄璃少主對小姐何止是言聽計從,簡直是恨不得將天上的月亮都摘下來逗小姐一笑。
安心待了兩三日,臉色紅潤,春風滿麵,時不時的齜牙一笑,這樣的日子才是她向往追求的。
女人要那麼強大做什麼?她寧願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被人嗬護,被人寵著,心甘情願的做一個混吃等死的米蟲。
安心躺在船上,用手枕著腦袋,興趣盎然的看著天上的白雲悠悠,嘴裏叼著不知從哪兒弄來的一根野草,嚼的有滋有味。
小船兒飄飄蕩蕩,在碧澄澄的湖裏慢慢的蕩漾著,安心困倦的眨了眨眼,身心放鬆的情況下很容易讓人昏昏欲睡。
玄璃站在岸邊目光看著那艘小船漫無目的的在湖裏遊蕩,眼眸溢出一抹暖意,足尖一點,身形似一道劃破長空的閃電,瞬間就落在了船上。
“想我了麼?”安心半闔著眼睛,懶懶的問道。
玄璃認真的點點頭,一撩衣擺坐在安心身旁,手撐著下頜看著她慵懶的眉目,越看越覺得好看,索性摒除了那些紛雜的念頭,專心致誌的凝視著她。
安心也不阻止,任由他看,想起在村子裏的時候,玄璃每次深情注視她的時候,她總是沒個好語氣。
“你笑什麼?”玄璃見安心嘴角勾起,不由也跟著咧了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