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心注定是他一生的羈絆,無論是他失去那段記憶時還是全心全意喜歡她時,她都會是他心口的那點朱砂,稍稍碰觸,就疼的刺骨。
他知道安心對他沒有那份感覺,他也從不打算強迫她,雖然他骨子裏的本性叫囂著他可以用非常手段來逼她就範,但是安心不是別人,他看護了九年,守護了九年,視若珍寶,他如何舍得傷她一絲一毫?
甘心嗎?不甘心嗎?一陣冷風拂過臉頰,吹動他高高束起的發絲,三千墨發微微飄蕩,在空中劃過優美的弧度,他俊美的容顏掩在樹林投下的陰影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在和安心在一起的九年裏,他記得她說過的每一句話,關於愛情,安心懂得很多理論,她也總喜歡用一副師傅教導徒弟的模樣來給他上關於愛情的課程。
如果付出得不到相同的回報,就別再傻兮兮的付出了,這是安心的至理名言,他當時聽到後,深以為然,覺得一廂情願的付出實在太傻。
但自從他發現對安心的感情後,就屢次做出一些連他自己都無法認同的事兒,還莫名其妙的甘之如飴。
他不止一次問過自己是否值得?可不管問多少次,他的心意始終堅定,就是玄族,也不及她一根頭發絲。
在安心忘記楚奕的那段期間,他是發自內心的欣喜,楚奕不是她的良人,他有信心也有決心會愛安心一輩子,不離不棄,白頭到老。
即使他明白安心依然對他沒有心動的感覺,但他從來沒想過放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已經紮根在心底,像一種毒素,深入骨髓,不可拔除。
他有的是時間讓安心喜歡上他,就算他窮極一生也不能打動安心,那也沒事,她說過,夫妻之道,並不是靠愛情就能過下一輩子的。
安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性子他很清楚,所以在她下定決心要嫁給自己的瞬間,他就明白安心已經做好了和他共度一生的準備。
若不是楚奕故意設計的那一幕,想必如今安心已是他的妻子,原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句話是真實存在的。
安心的心是一塊冰冷的頑石,他曾經認為無人能捂熱這塊石頭,可是計劃不如變化快,她回京不過短短的日子,就愛上了楚奕。
現在想來,隻不過楚奕和她是同類型的人罷了,性格太像的人總會不知不覺的相互吸引。
安心和楚奕就像兩團炙熱的火焰,不把互相燃燒殆盡是不會罷休的,愛的狂烈,行事起來也更加的瘋狂,帶著一種能毀滅天地萬物的絕然毅然。
在看到楚奕被鯊魚吞沒的瞬間,他確實受到了巨大的衝擊,那樣高傲對一切不屑一顧的人,居然會選擇以如此慘烈的方式來證明他對安心的愛。
即使他明知道楚奕不是那種不珍惜生命的人,他做的這些很可能是故意營造出來的假象,但親眼目睹了那一幕,他仍舊不可避免的震驚了。
本來他是不甘心的,但看到楚奕那種破釜沉舟的決心,他突然就甘心了。
他可以為安心付出所有的身外物,甚至生命,他可以不計較的隻為守護她的安危,沒道理接受不了楚奕。
他隻是怕楚奕再度利用安心,安心承受不住楚奕再一次的背叛,他也絕對不會容許楚奕懷著別樣的目地來接近她。
他的生命是灰色的,安心猝不及防的闖進了他的生活,就如一道絢麗多姿的陽光,點燃了他生命裏所有的溫度。
守護就好,玄璃垂下長長的眼睫,掩住了眸內的光華,也許有一日他會遇到她命中注定的那個人,但是他永遠也不會忘記,安心是他生命裏唯一能給他溫暖的陽光。
隻要陽光依然能照耀他,他就知足了。
“楚奕,你兒子尿床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吼差點掀破房頂。
正在偏房和玄璃下棋的楚奕聽到安心的怒吼聲,頓時扔下棋子,身形一閃,就到了主臥室,剛推開門,就看見安心手忙腳亂的給躺在床上四腳朝天的孩子換尿布。
“我來。”楚奕接過安心手上的活計,手腳利落的幫兒子換上幹淨的尿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