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放下手邊的茶水,恭敬回答道:“是,臣今年六十有二了。”
崇明帝衝著秦臻招了招手:“你坐的離朕這麼遠作甚?坐到朕身邊來吧,我們君臣倆在皇宮的牢籠裏,可沒有這麼多幾乎促膝長談了。”
秦臻歎了口氣,皇帝今日這怕是有所覺斷了吧,特意避開忠勇侯等眾人,傳他來偏殿敘話,又問他年齡,是想說他年事已高,已經可以去了吧?
秦臻活到這個歲數,很多事情已經看的一清二楚,忠勇侯府世代忠君,沒有二心,但奈何帝王心思深沉,猜忌心思嚴重,從他繼承侯位開始,便已經下令低調行事,因此他穿著普通,行事低調,朝中放權,忠勇侯這個位置早已經是一個虛職,並沒有多少實權,但奈何忠勇侯府世代積累,在皇帝心中已經成了一根刺,到了不拔不快的程度,忠勇侯知自己歲命已經到了盡頭,隻是可惜還沒有見到十年前被送出府去的那個丫頭最後一麵,心中甚是悵然。
起身來到皇帝身邊盤腿坐下,皇帝從剛登基之初聊起,雙目露出懷念,“我們也算是一同長大的,當初我在宮中讀書時,你還是我伴讀,母妃氣我頑劣,你性格沉穩,母妃便叮囑你多看著我,可我和你接觸後發現你卻比我頑劣更甚,那些個朕以前聞所未聞的東西,都是你帶我去玩的,不過朕也感謝你,朕那段日子的確頗多快樂,但想來你也的確比朕沉穩,有一次朕非要上樹挑鳥蛋,你已經阻攔過朕,朕依舊不聽,雨剛下過,樹枝難爬,朕好不容易爬到樹上,卻一個不慎摔了下來,那時候如果不是你接住朕,朕非得摔壞腦子不可,不過你也為此折斷了腿,休息了一個月。”
“都是些陳年舊事了。”秦臻也仿佛想起了那時候的事情。
“來,朕敬你。”崇明帝為秦臻倒了一杯茶水,再給自己滿上,舉杯。
秦臻舉杯,手微微抖動,還是一口抿進。
崇明帝眼神微微一閃,垂下了眼皮,秦臻啊,不是朕不念舊情,而是我們立場不同,所在位置不同,注定要為了自身利益而去舍棄一些東西,你也活夠了,是時候該“舟車勞頓,水土不服,而去了……”
橫梁上,一雙眼睛定定看著,正在遲疑要不要飛出去帶走秦臻的時候,門外馬嘶吼的聲音傳來,下一刻,門被人從外麵撞開,七皇子景程一臉慌張的闖了進來,正好對上崇明度滿臉怒容的眼睛。
“景程,你在幹什麼!”
景程慌張的拉著韁繩,仿佛控製不住胯下這匹馬:“父皇,這匹馬太野了,我快控製不住了,你速速讓開!”
“來人,來人!”崇明帝從位置上快速撤退,避免被馬傷及,而就在這一刻,橫梁上飛下一個黑衣人,直接擄走老忠勇侯秦臻,隻片刻已經飛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