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言下意識的就避開了景鈺的目光,整個人冷落冰霜,呈現出抗拒的姿態。
景鈺歎了口氣,秦雅言是在拒絕他的示好,他明白的。他做這麼多是為了什麼?景鈺記得秦雅言以前多他說過一句話,隻有足夠強大,才能夠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否則隻會像她這樣,每天被趙茹毒打,要靠著哥哥和爺爺庇護。
那麼丫丫你說,我做這麼多,是為了什麼?
我背後做的更多還沒有展現在你的麵前,你現在就怕了,那麼等一切都直白攤在你麵前的時候,你是不是又該跑了?等你的這十年,你以為我無所事事,隻荒誕度日,守著你不知道何時才會回來的可能嗎?你說我做這些是為了什麼?
景鈺目光變化,隻覺得自己被秦雅言的冰冷所刺痛,十年等待,秦雅言卻回饋不了這種深沉,她是在無形之中用行動告訴他——你若要天下,我助你、當你謀士為你調遣還你恩情,你若要安穩,我則當你朋友,偶爾聯係,相忘江湖。
隻有這兩重身份,沒有其他!
景鈺低下頭藏住眼中刺痛,抬起頭來之後,臉上又是漂亮的珠光寶玉的微笑:“想什麼啊,不就是孩童玩伴,不過就幫了你一回你就想的如此多了,那日後我不幫不就得了!”
所以就先以孩童玩伴這僅存的身份呆在她的身邊吧……
……
千河看著鶴雀笑了:“我父母在天有靈,一定能看到我手刃仇人的這一幕,真是快意,快意!”
“我母親被侮辱時穿著就是紫色的布衣,我今日特意尋找紫色的東西佩戴在手上,就像是母親你在看著我報仇,母親、父親,你們看到了嗎,眼前就是我們全家的仇人,而今天我就要親手殺了他,為你們報仇了!”千河痛哭,為這一時刻的來臨,半生努力,兩年地獄生活,他入宮當了宦官,摒棄了男子的尊嚴,幾經羞辱,幾經沉浮,終於迎來了他日思夜想這期盼的時刻。
如果一切都能實,便都是值得的,但奈何……
本該被點住穴道不會動的鶴雀卻突然動了,手上利劍極快的割斷了千河的咽喉,千河震驚的瞪大眼睛,“你……”
說著碰的一聲倒地,死之前目光不甘、怨憤。
“怨憤?你是該怨憤,眼看著能手刃仇人,卻最終還是死於仇人手裏,換做是我,我也怨。”鶴雀摸著千河的臉,聲音緩緩,“不過我是在告訴你,這世間之事本就不公平,到手的鴨子都能飛了,何況是詭計多端的人呢?你錯在太低估我,喪失了警惕之心。”
鶴雀脫下了身上的外衣,露出了裏麵的金蠶絲甲:“幸好今日穿上了皇上賜予我的金蠶絲甲,被點穴的時候才能逃免,否則今天是真的死定了。”縱使是鶴雀,此時也不免有一絲僥幸。
“先裝作被千河點穴,哄騙秦雅言和她身旁之人離開,我才有機會逃出生天,否則一個人對三個,我肯定得死。”鶴雀為自己的智慧和幸運感到滿足,今天的事情,注定他命不該絕,“不過那秦雅言也真是謹慎,離開之前一直再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我,我當時被這目光看的,也有點心神不寧,差點露出馬腳來,不過幸好她身邊那高大女子拉著她先離開一步,否則這事情怎麼發展,還是未知數,不想了不想了,現在是我活下來了,成王敗寇,活下來的就是王者,千河,你死了也是你活該,誰讓你不仔細謹慎?”
鶴雀舉劍砍斷千河幫著紫色絲布的左手,“哈哈,活下來的是我,千河,你僅存的作用便是我用來恐嚇秦雅言,讓她知道,與我作對,討不了好處,你這手臂,我自會派人帶去給她,嘖嘖,真是期待秦雅言看到手臂時候那表情。”
鶴雀不認識景鈺,且看今日景鈺處處為秦雅言為首是瞻,為她考慮,自然而然的就以為景鈺是秦雅言的手下,今日所有的帳也都一並歸到秦雅言頭上了。
風吹過,千河躺在崖壁底下,瞳孔放的極大,顯然死之前極為震驚和不甘。
他恨,恨命運的捉弄和不公。
主子,願風帶去我的聲音,你要為了我報仇,為我全家報仇,這鶴雀,就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