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嬌兒並不知道,她第一次去安國侯府,就被人算計上了。算計她的人,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和堂堂安國侯爺。
離開侯府時已接近黃昏。
想到明日是她休沐的日子,淩嬌兒沒有隨封雲翰一起回典獄司,而是回了家。
剛吃過晚飯,有人咚咚咚敲響了淩家的大門。
來人對開門的淩坤歉意地鞠了一躬,對他身後的淩嬌兒道:“淩捕快,許敏醒了,封大人命你立即過去。”
“爹,我去了。你鎖好門,今夜嬌兒不回來了。”
在淩坤的注視下,淩嬌兒與來傳話的衙役一起,匆匆趕往典獄司。
許敏住的房間燈火通明。淩嬌兒到的時候,湘靈正端著一碗白粥水一勺一勺小心喂著許敏。
封雲翰著一身便服坐在桌旁。見淩嬌兒到了,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凳子,示意她先坐下。
“一會你負責記錄許公子的證詞。”
“是,大人。”淩嬌兒拿出筆墨和冊子放在桌上,趁著湘靈喂粥水的機會,細細端詳著許敏。
他之前受傷太重,失血過多,雖然蘇醒了,但是臉色依舊很蒼白。眼角留有明顯的淚痕,看來他是已經知道了許如海大人遇害的消息。
喂完白粥水,湘靈端著空碗走過來,對著封雲翰福了一禮,又對淩嬌兒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房門關上,封雲翰率先起了身,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看著許敏。
“許公子,可以說話嗎?”
“可以。”許敏應道,聲音有些沙啞。
“那本官就開始問了。”封雲翰看了淩嬌兒一眼,示意她可以記錄了。
“許府被血洗那一晚……”
“封大人,我爹他……真的不在了?”許敏打斷封雲翰的問話。即使剛醒時,封雲翰已經將他是許府血案唯一幸存者的事實告訴了他,許敏仍是不願相信父親已經死了。
“是。”封雲翰沒有給許敏一點希望。
長痛不如短痛!虛無的幻想對偵破案件、擒拿凶手沒有幫助。
“爹……”許敏用雙手捂住臉,垂下頭大聲痛哭起來。
桌子那邊傳來輕輕的歎息聲。
封雲翰淡淡瞥了淩嬌兒一眼,靜靜地等許敏將內心的痛苦全部發泄出來。
哭泣聲漸漸小了,停了,許敏抬起頭,“封大人,你盡管問,隻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說說凶手為什麼要殺你?”封雲翰也不拐彎抹角,一上來直接就問了最關鍵的問題——凶手的動機。
“大人已經知道是我把凶手引到府裏的?”許敏驚詫地看著封雲翰。
“是。”封雲翰盯著許敏的眼睛,“而且凶手還嚴刑拷問了你。”
他的目光太過銳利,讓許敏下意識地別開眼去。
許敏輕輕摩挲著腿上的被子,被子下那仍在作痛的傷口提醒他,那夜曾經遭受過怎樣的不堪對待。
他被兩個黑衣人一左一右按倒在桌子上,另一個像是頭目的黑衣人逼問他把東西藏在哪裏。
他堅決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