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將功成萬骨枯,你怎麼又能用好壞去評論一個人的一生呢?顧曉白,你曾經也認為陸安是一個惡魔,可如今呢?”莫道衝抵擋著顧曉白的攻擊,他感覺到了疲憊正在他的胳膊上蔓延開來,但是他不能放鬆一星半點的力道,因為顧曉白的劍鋒近在眼前。“所以你怎麼能用葉傾寒的一件事去評判他的整個人品?這是沒道理可言的問題。”
顧曉白翻了個白眼,她可沒有什麼耐心陪著莫道衝在這裏玩文字遊戲,沈空冥還在外麵等著她。無名客的最後夢境還在等著她,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浪費了。
所以顧曉白一抖劍鋒便是一記小隱下去,兩道光劍前後夾擊向了莫道衝!莫道衝登時心下一驚,饒是他的確功法不差,但是在《霸歌訣》麵前比起來,還都是過於幼稚與低級的了。
所以他在第一時間選擇了躲避,而方式令顧曉白大吃一驚:他的身影漸漸模糊,在兩劍相碰的那一瞬間才徹徹底底地消失不見,轉而出現在了顧曉白的對麵,衣冠楚楚地站著,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但這並不代表莫道衝真的感覺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他都快嚇死了,應了顧曉白的福氣,他對這個世界仍然有這掌控的權利。“這是我的世界,你在外麵看見的那一片荒無人煙地方也都是我的世界所建立的幻影,真正的葉傾寒在這片大海之中尋找著入夢塚的地點,好將陸安的屍體替代無為刀插入其中,來緩解這一場洪水之災。”
“將陸安替代無為刀會帶來地獄的怪物,那些沒有任何感情的怪物會毀掉一切的,你知道這點,所以放我出去,這是我和葉傾寒之前的事情,和你無關。”
顧曉白冷冷地說道,同時她揚起了自己手中的龍澤血劍,隻見一陣血芒大盛之後,一陣狂風自顧曉白腳下席卷而上,將顧曉白一身簡單的衣衫吹的獵獵作響,同時,那柄龍澤血劍也越發的赤紅。
莫道衝又是後退了一步,他開始真正的相信陸安是一個絕佳的好老師了,竟然能把顧曉白這樣一個修真廢材鍛煉成這般的境地……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但是敬佩歸敬佩,莫道衝的確也擋不住這一招……看起來這並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招數,莫道衝暗中凝結著深藍色的夜幕在自己身前凝成了一度半透明的圍牆,並在不斷加厚中注視著顧曉白的行為。
一層金色的鎧甲正浮現在顧曉白的周身,莫道衝知道那是黃金鎧,一種基本上無人能打破的護身鎧甲——至少他做不到打破黃金鎧,不過《獵天書》的所有者葉傾寒是否能夠打破?這還有待定論。
“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去這麼做的,你也該知道這點,顧曉白。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莫道衝緊張地說著,他盡可能的讓自己的口氣看起來輕鬆愉快一些,而不是充滿了緊張感的尷尬。“至少要比現在這種洪水滔天的強太多了,我們是要站立在泥土之上的人,而不是活該在床上去航海度過一個又一個毫無希望的漂泊之日的幽魂與水手。”
“你知不知道地獄之子巴哈姆特就是《獵天書》的主人?”顧曉白終於忍不下去了,她話音落地之時,手中的長劍已然落下,霸歌訣內的裂天帶著一往無前的勁頭混合了龍澤血劍的腥氣,披頭而下,近乎就是切豆腐一般地切開了莫道衝建立起來的城牆。
但所幸莫道衝留有後手,當他看見這堵牆攔截無望的時候,立刻想走疾馳而去,憑借著用自己的實戰經驗積累而出的走位迅速地來到了顧曉白的身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盡可能誠懇地說道:“我知道這點,但是如果葉傾寒不這麼做,你難道還能直接將無名客的世界建立在這片汪洋大海之上??”
“就算如此,你也不應該……等等。”顧曉白說到一半才發現莫道衝說的不是這碼事,她回憶了一下對方剛才所言語的事情,突然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一旁的莫道衝,難以置信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葉傾寒準備幫我建立起一個完整的生態來回複東洲的生機麼?”
“其實這麼說也沒什毛病……。”莫道衝聽到這裏,有些尷尬地摸了摸下巴,低咳一聲說道。“我的意思是說……即便是權力的爭奪也要依靠這泥土的養育,我們需要泥土與大地,而不是一片汪洋大海,除了將地獄引導人間在進行新一輪的建設之外,我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來進行其他的拯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