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年醒來的時候,已經有幾縷霞光透過了樹枝射在了地上,斑駁交錯,不遠處有些灰燼,那是昨夜燒的柴枝,卻不見狐狸的蹤影,那小家夥,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她起了身才發現身上該有一張狐皮小毯子,她輕勾唇角,是小毯子沒錯吧?形狀有些像……也不知道那隻狐狸怎麼弄到的。
將狐皮小毯子收進了包袱中,心中生出一股暖意,回頭時,看見狐狸叼著一隻死兔子晃悠晃悠的走了過來,看那樣子,分明是兔子被咬斷了喉嚨。
狐狸將兔子扔到她腳邊,幽黑的眼直直的望著她,而她竟從它的眼裏看出了它想表達的意思:交給你了,我們的早飯。
柒年伸出一隻手揉了揉它額頭上的那撮紅毛,提起兔子的一隻腿往東走去,昨晚上山的時候看見那裏似乎有一條小溪,走了幾步,回過頭朝狐狸輕輕一笑:“你就燒火等我吧。”
蹲在溪邊,從腰包裏掏出一把用鑽石鑲著的“丫”字的匕首,眸間帶著一抹思念,老三那個自戀的家夥,製作的兵器總會閃亮亮的貼上她的名,真是,不知道現在姐妹們怎麼樣了……也生活在這個大陸的吧?
再等等吧,等過渡完這第一段情緒,她就放開雙手去尋她們。
手腳利落的處理好兔子,柒年將匕首放回了腰包,往回走去,好久沒吃野味了,手藝想必是沒有生疏的吧。
回到原地的時候,狐狸果然已經起好了火,順便還搭起了架子,旁邊堆有一堆廢柴,眼巴巴的坐在那裏看著她走近。
她的眉毛輕輕一揚,不負它望的把兔子架到了架子上,一邊烤著兔子,一邊看著那雪白的狐毛中額頭那撮殷紅:“不如你叫雪紅吧?雪白中透著一撮紅?”
瞥到它不悅的眼,又望了它幾望,猶豫道:“難道你喜歡以小字為稱呼?小白?小紅?小雪?”
那幽黑的瞳中似乎即將泛起火花,她連忙改口:“那叫幽瞳如何?”幽黑的瞳仁,也很貼切。
狐狸鼻孔朝天,似乎是勉強接受了這個稱呼。
“幽瞳,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兔子被烤得劈裏啪啦作響,她有意提起了自己想知道的問題,看它的樣子,似乎很聰明,有靈性,為什麼要跟著她呢?
幽瞳隻是默默的看著她,沒有說話,反正說了她也聽不懂。
她訕訕的幹笑了兩聲:“由你陪我這個過渡期,貌似也不錯。”
……
自此之後,她和幽瞳過起了有規律的日子,早上吃了早餐之後就去泡泡溫泉,然後下山,到鎮上去喝酒喝到天黑,帶著兩壇酒回山,喝完睡覺,醒來之後又是如此。
柒年和幽瞳的大名也在符溪鎮漸漸出了名,成了大家茶飯過後的談論話題,據說她是酒仙化身,千杯不醉,身邊跟著的狐仙也是如此,跟她同桌而飲,亦是千杯不醉,人稱山中不醉雙仙。
人們隻知道她和它從山中而來,卻從來沒有見過,曾經有人起了好奇心,跟隨著他們上山,卻見他們一瞬間消失,再也尋不得,隻得返回鎮上,歎道果然是神仙。一個人看見了,可以當他在說大話,兩個人看見了,可以說他們瞎起哄,但是三個四個甚至更多個人看見了,那就真的轟動了符溪。
聽到這個傳聞時,她不禁莞爾,所謂瞬間消失,不過仗著幽瞳使的迷惑之術罷了,讓人突然看不見她們,其實她們依舊就在那些人的前方。
剛剛知道幽瞳有這個能力的時候,她還驚訝了好大一陣,後來也就慢慢接受了,畢竟,這裏不是地球,不能用科學來解釋。
而這種有規律的日子,終於在一個月零七天之後告一段落。
月亮已經緩緩升起,漆黑的樹林中有一道火光,柒年坐在火堆旁,懷中握著幽瞳,她苦惱的皺著眉頭:“幽瞳,我們沒錢了。”
幽瞳抬了抬眸,沒有回應。
也不指望它能回應她什麼,她的腦中一個想法開始萌芽,既然如此,不如去盜?不是偷,是盜,嘿嘿。
看著她笑得有些欠扁,幽瞳伸出了尖銳的爪子,在她麵前晃了幾下。
她嘴角的笑容微微僵硬,瞥了一眼幽瞳:“明天我們就離開這裏,山中不醉雙仙這個名頭實在是不想要了,我們到另外一個城去,等我盜得了銀子,咱們繼續逍遙。”
咋聽要離去,幽瞳的眸中閃過一絲不舍。
柒年的雙眸有些黯了黯:“你可以不必跟著我,我們可以各自逍遙。”幽瞳它本身生在此山,長在此山,又怎麼會跟著她走呢?這一個多月習慣了它的陪伴,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