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豔穿了套白色護士工作服,嘴依然習慣性地張著,露出雪白的牙齒和紅色的牙齦,小腿上套著白色半透明的劣質尼龍絲襪,因為這雙白色尼龍襪的長度不是到腳踝,也不是到大腿,它居然達到小腿肚的高度,尼龍襪的襪口比較緊,在小腿肚上勒出一個顯著的慘烈的凹痕,下邊的腳趾頭在尼龍襪裏隱隱約約透出一點紅色,應該是塗了指甲油。南嶽在心裏念了兩遍佛祖保佑和上帝保佑,不再看李豔的打扮。
李豔看見南嶽進來,忙起來,在沙發邊拿出一張紙條,上邊寫著一些需要南嶽去山下尋找的物品。掃了一眼,清單上邊寫著隱形眼鏡,特別標注了,是黑色瞳孔的隱形眼鏡,不用想牧師肯定沒有提前準備隱形眼鏡,還有一些女士的衛生用品,南嶽說:“好,我就下山去找,你要什麼東西,告訴我,我一起帶回來。”
李豔遲疑了一下,說:“嗯,能幫我找一件武器麼,一把刀,一根鐵棍,都成。”
南嶽笑笑說:“牧師的教區不準用刀,他規定隻能用木棍。”李豔有些吃驚:“不能用武器?隻能用木棍?萬一僵屍衝進來怎麼辦?為什麼醫院這裏的人有盔甲,有刀槍長矛?”
南嶽說:“醫院這裏,算是別人的地盤,雖然牧師也資助了他們不少物品,但是沒把這裏當成是他自己的教區,這裏是醫生們的地盤,所以這裏的人用什麼他們自己說了算,而山頂教區是不能用刀的,隻能用木棍,當然了,你非要用武器,牧師也沒說要把你怎麼地,他隻是比較固執地一再建議不用武器,據說他是和平主義者。”
南嶽表情似笑非笑,和平主義者這樣的鬼話,他第一個不相信。
“我看著辦吧,看到有什麼好東西我就順便帶回來。”
李豔說:“好吧,我的槍?”
“你的槍在我那裏的,忘了還給你,今晚給你吧。”
李豔露出稍微有些安心的樣子。
南嶽離開醫院往湖區的大門走去,路過雷音寺別院,一個很新很漂亮的寺廟,幾個僧人和尼姑還有善男信女正在山門外整理刀劍,修補鎖甲,看來這些出家人還是忌諱在山門內動刀槍。景區大門處有不少人在排隊就醫,都是聚集地的幸存者,大門處有一堵半人高的石牆,幾個帶著各式武器的人在放哨。門旁停著一台挖掘機,司機正在和門衛一起抽煙聊天,南嶽和那幾個人打個招呼,就爬出矮牆,離開了景區的範圍。順著下山的公路一路走來,一路上經過了三個防線,每個防線都是兩條錯開的壕溝,壕溝有公路的三分之二寬,前一條溝靠近山壁,後一條溝靠近山崖,人或者貨車可以小心地繞過兩條溝形成的防線,有幾個人看守,他們的職責似乎是應付上山看病的人問問路。壕溝裏有幾具僵屍的屍體,看樣子是想要攻擊守衛,結果直接就掉入壕溝裏了,然後被守衛用刀劍長矛爆頭。牧師雖然說話不靠譜,但是這對付僵屍的計劃倒很周密的。離開景區大門一公裏最後才到停車場,這個停車場不大,就是山路上常見的加水上廁所的地方,停了幾輛大小不一的車輛除非運送大宗物資的貨車,其他車輛隻能停在這裏,這樣做是為了安全,擔心車輛噪音引來僵屍。牧師的摩托車停著那裏,蒙上了一層薄灰,已經安裝了加長s型的排氣管,雖然排氣管看起來很難看,但是噪音已經接近電瓶車。南嶽坐在車上點了一支煙,煙氣有些嗆人,淡藍色的煙霧慢慢上升,他發動摩托車朝山下方向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