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說完,大家全都樂了:“看來半仙兒還真是蒙事!”正說著,一個人扛著鐵鍁上了火車,走進車廂一看:“這車廂怎這麼熱鬧?幹啥呢?”我站起來說:“大家講故事呢,你是幹啥的?”那人說:“我是鐵道工人,在下麵鏟雪呢!”人們一聽,全都問:“雪什麼時候鏟完啊?”鐵道工人說:“哎呀,早著呢,外麵雪越下越大,我們鏟的都沒有下得多,等著吧!哎,在哪領就餐券啊,我得吃飯了。”我一聽樂了:“我們這車廂有規矩,想吃飯得先講故事。”鐵道工人一愣:“講故事?講什麼故事?”我說:“現在大家正講跟鬼有關的故事。”鐵道工人拄著鐵鍁坐到椅子上,說:“跟鬼有關的故事?好啊,我正有一個,是鬼鳥!”人們一聽:“鬼鳥?有意思,說說。”
鐵道工人說,他有個朋友叫劉洋,這家夥比較相信風水,他認為,人之吉凶禍福都與風水有關。幾天前,他買了一套二手房,因不知原先房子裏發生過什麼事情,便想買個吉祥物鎮宅。跟朋友一打聽,說有一種叫鷯哥的鳥,毛色烏黑,許多人都把它當成吉祥鳥養著,據說能鎮宅避邪。劉洋一聽,那我也買一隻鷯哥去,讓它給我避避邪。
劉洋來到鳥市,遛了一大圈兒,終於找到了一個賣鷯哥的。劉洋上去侃價:“師傅,這鳥多少錢呢?”那位伸出兩個指頭:“少二百塊錢不賣。”劉洋當時就呲了牙:“什麼?一隻鳥賣200元?你搶錢呢?”那位一指那鳥:“大兄弟,你不識貨呀?這是吉祥鳥!你看這毛多黑,一根雜毛都沒有,能鎮宅避邪呀!”劉洋又跟那位費了半天唾沫,還是一分錢沒砍下來。劉洋一想,得了,二百就二百吧,真能避邪花二百也值。
劉洋提著鳥回了家,把鳥往客廳裏一掛,越看越美。看著看著,劉洋發現那鳥有點髒,便把鳥拿衛生間去衝洗。這一洗麻煩了,盆子裏全是黑水,鳥毛立刻變了色,黑一撮兒白一撮兒褐一撮兒,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劉洋氣大了,弄了半天自己上當了,那家夥不知弄了隻什麼鳥,染上黑色楞充吉祥鳥賣,找他去!
劉洋提著鳥回到鳥市,再找那個賣鳥的,那位早就沒影兒了。劉洋一問其他賣鳥的,才知道那鳥也是鷯哥,隻不過不是本地的品種,有些雜毛,不是吉祥鳥,也就五塊錢一隻。劉洋這個氣呀,那個賣鳥的也太缺德了,弄隻雜毛鳥坑我二百塊錢去,先把鳥拿回去吧,什麼時候碰上那小子再跟他算賬。
回到家裏,劉洋把鳥往客廳一掛,連食也不喂了。劉洋正坐在沙發上瞪著鳥生氣,朋友打電話約他喝酒,他便氣哼哼出了門。喝完酒回來,已是夜裏10點多,劉洋搖搖晃晃走到鳥跟前,使勁唾了鳥一口,就鑽進臥室睡覺。
睡到半夜,劉洋迷迷呼呼聽到外麵有響動:“啊——嘰哩哇啦!……”劉洋被驚醒了,心說這聲音怎這麼難聽啊?跟鬼叫似的,深更半夜裏特磣人。聽了一會兒,劉洋聽出了明堂,那聲音是客廳裏那隻鳥發出的。劉洋氣壞了,衝到客廳裏指著那隻鳥大罵:“******,不許再叫了,老子還睡覺呢!”那鳥在籠子裏跳了幾下,不叫了。劉洋一看,這才回屋接著睡。
睡著睡著,一個黑影悄悄溜進了劉洋的臥室,那黑影手裏拿著一把刀,走到劉洋床前,猛地揪起了劉洋,刀子一舉,狠命地往劉洋脖子上紮。劉洋嚇得一聲尖叫:“啊——救命啊,殺人啦!”喊完之後一睜眼,屋裏什麼都沒有,客廳裏又傳來了不間斷地鳥叫聲:“啊——嘰哩哇啦!……”劉洋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奶奶的,還是這隻鳥,它在客廳裏亂叫,害得我做了噩夢,這哪是吉祥鳥啊,簡直就是鬼鳥!
劉洋衝出臥室,跑進廚房,拿著菜刀來到鳥籠子前:“奶奶的,你要再叫我就剁了你!”那鳥大概也通人性,一見劉洋拿刀要宰它,往籠子裏一縮,晃晃腦袋不動了。劉洋放下菜刀,心說,這破鳥不能養,明天趕緊處理掉。回到臥室,劉洋說什麼也睡不著了,閉上眼睛就是黑影拿著刀,嚇得他開著燈一個勁地抽煙。
第二天,劉洋給一個朋友打電話,說了那隻鳥的事兒。朋友聽了,說:“洋子,你做噩夢是鳥的事兒嗎?不是房子的事兒啊?我可聽說過,鷯哥眼可賊著呢,半夜能看見鬼,你那房子不會是凶宅吧?”劉洋一聽,嚇了一大跳:“有這回事兒?鳥要是半夜能看見鬼,我那房子裏以前豈不是死過人?”
當天晚上,劉洋再睡覺的時候可就有點毛了,他可不希望自己買的房是凶宅,那樣的話還得把房賣了重新買,別人要是知道自己這房是凶宅,肯定賣不上好價錢呢。他想,那鳥半夜裏亂叫,是不是讓我給餓的?我要是把他喂飽了,說不定它就不叫了。想著,劉洋往鳥食罐裏添了些米,往水罐裏添了些水,見鳥又吃又喝,便放心睡了。誰知睡到半夜,那鳥又叫了起來,鳥一叫,劉洋就做噩夢。想想朋友的話,劉洋嚇得汗毛倒豎,看看屋裏,哪兒都像藏著鬼,劉洋“媽呀”一聲怪叫,穿好衣服便衝出了家門,在小旅館裏睡了半夜。
這下,劉洋連家都不敢回了,趕緊張羅賣房。賣房得貼廣告啊,他到打字店打了幾張小廣告,開始找地方貼。正貼著,一個人拍了他肩膀一下:“同誌,私粘亂貼是違法的,跟我到所裏走一趟!”劉洋心說壞了,我貼個小廣告還讓警察逮著了,看來這房真他媽凶。想著一回頭,劉洋樂了:“河子,是你呀,你想把哥們嚇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