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兒,市裏的聯查組開著車來了。胡不作一看,趕緊迎上去:“歡迎光臨。”市城建委花主任一看:“很好,你們的小城鎮建設有點意思。”說著,就向一叢鮮花走去。胡不作一看,趕緊跟過去,心說,爺爺,我這花隻許看不許摸!剛要說話,花主任已經摸到了一束鮮花。他這一摸不要緊,花底下一萬多隻綠豆蠅不幹了,心說,我們在這睡得好好的,你瞎扒拉什麼呀,嗡一聲飛起來,撞花主任一溜小跟頭,眼鏡都飛花叢裏去了。花主任一聲大叫:“啊,這是什麼東西?”胡不作趕緊說:“蜜蜂,那是蜜蜂。”花主任大惑不解:“蜜蜂?怎麼一個個都是綠腦袋呀?”胡不作來得也真快:“是外國蜜蜂,跟花來的,新品種,您快躲遠點吧,這蜜蜂咬人。”花主任說:“那不行啊,我眼鏡掉花裏了,那眼鏡一千多塊呢!”胡不作說:“您等著,我給您找去。”說著話,就朝眼鏡飛出的方向下去了。剛走兩步,腳下一軟,“噗”,鞋插垃圾堆裏了,使勁一拔,鞋沒出來,腳丫子出來了。垃圾裏的耗子一見樂了,正愁沒什麼可吃呢,來個丫子,啃,“當”一口,正叼胡不作大腳豆上,把胡不作疼得,跟殺豬似的一聲慘叫就躥了出來。花主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趕緊問:“怎麼了?”胡不作呲牙咧嘴:“讓蜜蜂咬著了。”花主任一看,好嘛,這蜜蜂還夠個兒,把胡不作大腳豆都咬半拉去,快躲遠點吧,眼鏡不要了。
花主任走到汽車跟前,從裏麵拿出一個牌子,對胡不作說:“你們這兒就算達標了,你看這牌子掛呢?”胡不作報著腳丫子正哭呢,哪顧得上那個呀,用手一指:“您就放那吧,我回頭安排人掛。”花主任隨手就把牌子放鮮花跟前了,還沒鬆手,讓剛才咬胡不作大腳豆那耗子看見了,心說,剛跑了丫子又來個鳳爪,啃!“當”一口,就把花主任手指頭叼住了,這路瘋啃。花主任疼得“嗷”地一聲怪叫,一邊甩手一邊喊:“蜜蜂,快打!”隨行人員一看,哪是什麼蜜蜂呀,是隻大耗子,一擁齊上,劈哩啪啦一打,把鮮花踩了個稀巴爛。這下子,花底下垃圾堆裏的綠豆蠅、大耗子、屎殼郎可歡了,排著長隊唱著歌就出來了:“解放區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區的害蟲我們心喜歡!”聯查組一看,我的媽呀,這哪是什麼小城鎮啊,這不是“四害”集中營嗎,快跑吧。聯查組上車跑了,胡不作可急躺下了,心說完了,這回P眼這根棍子算插上了。胡不作在那想P眼子插棍兒,“四害”們可不管那此,踩著鼓點直奔胡不作,一邊唱一邊跳扭起了大秧歌!騎車路過的老百姓一看,胡書記這愛好不錯,玩屎殼郎!
中年男人說完,有人急著問:“胡書記演砸了,後來怎麼樣啊?撤了嗎?”中年男人笑了:“這可不好說,也許撤了,也許升了,鄉裏的事兒神秘莫測,誰能猜得透?”一個阿姨接過話茬:“這大哥說得一點不假,不要說鄉裏,就是村裏那點事兒都邪乎著呢!就拿我們苟家莊的苟村長,那貪汙斂財的招兒高去了!”大家不屑一顧:“一個村長,能有什麼斂財高招兒?”阿姨說:“有什麼高招兒?我一說你們就知道了,保準你們沒聽說過!”
阿姨說,苟家莊的苟村長成天正事不幹,就想著怎麼才能多從老百姓手裏鼓搗倆錢花。可是這年頭幹什麼都得依法辦事,隨便亂收錢老百姓不幹。弄不上錢來,苟村長就沒得花,這可怎麼辦呢?思來想去,苟村長有主意了。
這天,苟村長正在大街上跟老百姓聊天,牆根底下鑽出一隻大耗子,苟村長手急眼快,一腳就踩著了,用手一提耗子尾巴,嘴裏罵罵咧咧:“奶奶的,大白天的你就到處亂躥,真格的了,人這麼能耐就治不絕你們?”正說著,耗子一翻身,照著苟村長就是一口,苟村長一甩手,把耗子扔在地上,抱著手就號上了:“哎喲,我讓耗子咬著了,哎喲,疼啊!”說著話,白眼一翻,躺地上打開了滾兒,不大一會兒,就手腳亂蹬,口吐白沫,看那意思,用不了三五分鍾就得“咕的白”。老百姓一看,別看著他死啊,趕緊送醫院吧。
很快,有人把苟村長送到了鄉醫院。醫生一檢查,把頭搖得象豬尾巴:“不知道這是什麼病,往縣裏送吧。”苟村長被送到縣裏,醫生還是搖頭:“看不了,往市裏送吧。”到了市裏,醫生一看苟村長那症狀,說:“看這意思,他得的八成是鼠疫,在醫院觀察觀察再說吧。”
苟村長住了院,村裏老百姓可亂營了,苟村長得了鼠疫,那不麻煩了嗎?鼠疫那玩藝傳染啊,得趕緊想詞啊。老百姓找到村裏的衛生員小毛。小毛一看,跟老百姓說:“沒別的辦法,隻能打防疫,人人都得打,一針40塊,誰要是不打,將來感染了鼠疫,少說得花一萬多,看好了沒事,看不好就得死球。”老百姓一看,那就打吧,別沒病找病吧,一個個排著長隊找小毛打防疫。沒幾天工夫,村裏的男女老少打了一個遍,心裏全踏實了。
半個月之後,苟村長出院了。老百姓一看,一個個全都不放心:“村長,你的病好了嗎?”苟村長大嘴一咧:“好了,奶奶的,花了一萬多。”說完,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