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一看論文上的批語：“驢話連篇，狗屁不通，重寫！”張華頓時驚得瞪大了眼睛：“劉主任，怎麼會這樣呢？這篇文章可是魯迅先生的一篇論文啊，我一個字沒動抄的！”說完，轉身就跑。劉水一看：“哎，你幹什麼去？”張華說：“這秘書我當不了，我找我的導師試試來！”
小夥子說完，大家全都搖頭：“這局長不是水平高，是嫉賢妒能！博士幹嘛要給局長當秘書呀？那不是糟蹋東西嗎？”一個姑娘表示讚成：“沒錯，文化太高就能在機關上班，機關那點破事兒根本就弄不明白，我有一個同學大學畢業後也到局裏當了秘書，結果沒當一個月，局長讓她到養豬場喂豬去了！”人們一聽，大學生到養豬場喂豬？為什麼？姑娘一臉無奈，說：“為什麼？局長說她不會待客！”
姑娘說，她的大學生叫小李，分到局裏後，王局長讓她當秘書，就在王局長隔壁辦公，負責一些招待工作。王局長說，招待客人要講究藝術，招待不好得罪人，招待過火畫蛇添足，讓小李好好研究。
小李開始觀察王局長的待客之道。他發現，王局長對本單位人一般不迎不送；外單位比他級別低的人來，王局長起身相迎相送；外單位和他平級的人或大老板來，王局長出門相迎相送；上級領導或重要人物來，王局長下樓相迎，走進一直送到單位大門口。
知道了王局長的待客藝術，小李心裏就有譜了，招待客人論資排輩。幾次下來，王局長很滿意，說小李幹得不錯，是個辦公室主任的苗子。小李高興，暗下決心向辦公室主任努力。
這天，一個大胖子來找王局長，王局長接待得非常熱情，大胖子走的時候，王局長不但下樓送到大門口，還幫著大胖子開了出租車車門。小李記住了大胖子模樣，心想大胖子下次再來，千萬要招待好，這位是重量級人物啊，招待到位，說不定王局長就能提她當辦公室主任。
也該小李走運，沒過幾天，辦公室主任就調走了，王局長暗示小李好好幹，過兩天就研究提她當主任的事。小李高興，說一定好好幹。
事隔不久，那個大胖子又來找王局長，可巧王局長不在。小李把大胖子讓進自己辦公室，熱情招待。大胖子和李小聊天，問了些王局長的情況，也就是住址電話生活習慣什麼的，小李一一對答。等了很久，王局長還沒回來，大胖子就走了，小李像王局長一樣，一進送到大門口，還幫著打開了出租車門，送大胖子上車。
第二天剛上班，王局長就找小李。小李以為王局長要表揚她，誰知她一進門，王局長就怒目圓睜：“誰讓你把我的電話住址告訴別人的？你當秘書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小李張口結舌：“那位領導，他……我看您對他挺尊重……”王局長拍案而起：“什麼領導？什麼尊重？他是全區有名的信訪大王，正找我茬想告我的狀呢，你連這點事兒都不明白，還當辦公室主任呢，上養豬場喂豬去吧！”小李一聽，當時就傻了。
姑娘說完，一個中年男人說：“你那個同學是命不好，沒遇上好領導，要是遇上好領導，做著夢就能一步登天。”人們便問：“怎麼叫命好啊？”中年男人說：“命好就是趕得巧，比如我們街道選領導，一個不起眼兒的人被定為差額，結果居然被選上了，你說這家夥是不是命好？”人們不懂街道選舉的事，讓他說明白點兒，他便從頭到尾講了起來。
中年男人說，街道換屆選舉，要選出主任、副主任，按照選舉法，這種選舉必須是差額選舉，也就是選出的主任、副主任總數要比侯選人少一個，所以要找一名差額。找誰合適，領導們可是費了一翻腦筋。大會商量，小會研究，反複推敲，再三論證，最後總算把差額確定下來了——戴麒鏖。
領導們讓戴麒鏖當差額理由有四。第一，戴麒鏖是中層幹部，符合上級關於確定差額人選的有關規定。第二，戴麒鏖名字的筆畫最多，按姓氏筆畫印在選票上，肯定排在最後一位，代表們的畫票習慣一般都是揀前邊的畫，畫到戴麒鏖這兒，候選人剛好夠數，戴麒鏖也就選不上了。第三，戴麒鏖在街道上是最窩囊，最沒本事，三腳都踹不出一個屁的人，這樣的人當差額，誰都不會選他。第四，戴麒鏖眼看就五十歲了，小學湊合畢業，黨校進修班去了三期都沒把大專畢業證混下來，他自己絕對沒有當官的欲望，讓他當差額絕對保險，他不會串通代表，拉攏選票。四大理由往桌麵上一擺，領導們越看越滿意，覺得這次選舉一定是萬無一失。
選舉大會如期舉行。主持人把候選人名單一公布，代表們的眼珠子當時就直了，紛紛把目光投向了戴麒鏖。戴麒鏖更是激動，往那一坐，先是直眼兒，後是抽風，最後彈上了弦子。工作人員一看，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把戴麒鏖拉往醫院緊急搶救。
醫院那邊搶救著戴麒鏖，這邊選舉正常進行。經過投票、唱票、計票，選舉結果出來了，戴麒鏖等四名同誌當選為新一屆街道領導，主持會議那位原領導落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