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定了定神,捋了一下小背頭,把老板椅轉過來,往那一坐:“幹什麼的?”林憧跨前一步:“應聘的!”經理眼睛頓時一亮:“噢?哪畢業的?叫什麼名字?”林憧又一拳砸到桌子上:“水泊梁山,豹子頭林衝是也!”林憧早想好了,反正這耗子眼也是不用我,我幹脆拿他出出氣算了!林憧眼睛一瞪:“怎麼?沒聽說過嗎?林衝風雪山神廟,槍挑小混蛋陸謙!”說著,抓起桌上的一管筆,唰唰直往經理脖子上送。經理嚇得直往後縮,底氣開始不足:“聽說過,聽說過,隻是沒想到,你……”林憧扔了筆,“噌”地一下躥到桌子上,一把揪住了經理頭發:“你沒想到什麼?沒想到應聘的還這麼橫是不是?告訴你,我就沒見過你這路混仗經理,你敢說一句‘不用’試試,我一拳打得你滿地找牙!”經理急忙擺手:“別,別,我用,我用了!”林憧一看經理嚇得那幅德行,心裏的那股子氣算是消了,哈哈一笑跳下桌子:“算了吧,你就是用,老子還不給你幹呢!”說著,邁步就要走。
經理一看,急忙追上去拉住林憧:“林先生,我真用你,一個月5000塊,外加業務提成,你要是不滿意,咱們還可以再商量。”林憧愣了,怎麼回事?這耗子眼天生賤骨頭?吃硬不吃軟?別人跟他點頭哈腰他不用,我要揍他他倒用我了?林憧拍了拍手:“給我個理由。”經理衝林憧點頭哈腰:“林先生,你是不知道,我們招聘廣告上打的‘部門經理’,實際上是個特殊崗位,我用這種方法麵試,就是想考驗應聘的是不是適合這個崗位,結果,他們都沒通過,隻有你通過了。”林憧點了點頭:“這麼說,你平時不是這幅德行?”經理一笑:“哪能呢,你向我的員工打聽打聽,我平時和氣著呢。”林憧的態度也緩和了一些:“那,你那個部門是什麼部門,部門經理又是個什麼特殊崗位?”經理扶著林憧坐到沙發上:“那個部門是催賬部,部門經理就是催賬員,催賬員就得像你這樣,不然怎麼能把欠款收上來?現在催賬部就你一個,以後你的部下就由你招了,咱們……”沒等經理說完,林憧起身就走,原來他讓我給他去要賬,這差事我哪幹得了,我要幹得了,就自己開要賬公司發大財去了!
大學生說完,一個高中生說話了:“你那個同學還不錯,沒找著工作還出口氣呢,我有一個學長,一直是學習尖子,居然沒考上大學,後來幹了小買賣還處處挨欺負,最後神經了!”人們一聽,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高中生便從頭到尾說了起來。
高中生說,他那個學長叫張大富,從小就聰明,學習特好,每次考試都是全班第一。可不知怎麼搞的,張大富高考的時候卻落了榜。張大富家裏窮,沒錢再讓他複讀,他隻好到工地當了小工。
幾年下來,張大富攢了幾個錢,說了一個外地媳婦,在自家門前開了一個早點攤,專門賣燒餅。因為張大富的燒餅個兒大,外焦裏嫩,不少人都願意買。一來二去,“張大富燒餅”就出了名,張大富的腰包也就越來越鼓了。
這天,張大富正在攤前烙燒餅,工商所劉所長牽著一條狗走了過來,一指張大富:“把營業執照拿出來。”張大富跟劉所長熟,哪次劉所長吃燒餅,他從來不要錢,劉所長跟他要執照,以為又要年檢呢,便衝劉所長一樂:“劉所,執照不是剛檢過嗎?”劉所長板著臉:“讓你拿你就拿,廢什麼話呀?”張大富一看,急忙摘下執照交給了劉所長,劉所長看看執照:“副本呢?”張大富趕緊讓老婆把副本找來交給劉所長。劉所長看看營業執照正副本,點了點頭:“把餅鐺端起來。”張大富不知道劉所長要幹什麼,隻好端起了餅鐺。劉所長一笑,順手就把執照正副本扔爐子裏了。張大富一見,當時就瞪起了眼:“劉所,你這是幹什麼?”劉所長的眼珠子瞪得比他還大:“不幹什麼,趕緊收攤吧,別幹了。”說著,一指“張大富燒餅”幾個字:“特別是這個牌子,趕緊摘了,不然我可罰你無照經營!”張大富“咣當”就把餅鐺扔了:“劉所,你也太不講道理了吧?執照你給我燒了,你還要罰我無照經營?我張大富哪得罪你了?”劉所長一擺手:“哎,別給我說這個,趕緊收攤,不然我可公事公辦!”說完,牽著狗走了。
張大富氣大了,劉所長今天準是吃了瘋狗肉了,不然怎麼會這麼混橫不講理?我明明有執照,他憑什麼不讓我幹了?不聽他的,接著幹。張大富把餅鐺支上接著烙燒餅,可一鍋還沒烙熟,工商所的執法車就到了,不由分說,抄了張大富的攤子就走,還通知張大富到所裏接受處罰。
張大富氣得差點沒彈了弦子,一蹦三尺高就來到了工商所。張大富跟劉所長鬧,可鬧了半天也是白鬧,張大富的燒餅是堅決烙不成了。張大富為劉所長為什麼,劉所長眼皮一耷拉:“不為什麼,你自己幹的事你還不清楚?行了,走吧,找點別的事幹去吧。”
張大富回到家裏,怎麼也琢磨不透,自己老實本分做買賣,礙誰哪根筋疼了?難道自己的燒餅攤太紅火,有人想搶自己的飯碗?要搶你就搶啊,你幹你的,我****的,公平競爭啊,幹嘛托人弄竊把我的攤子給抄了呀?張大富不服氣,心說,在城西我這燒餅是蠍子屎——毒(獨)一份,誰要是再開燒餅攤,誰就是我的對頭,我跟他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