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沉重,似乎一切知覺都為之剝奪。
五感,聲音,氣味,觸覺,光線,一切似乎都在向他飛速地遠去。
星辰不再閃耀,太陽失去光輝,月亮的聖潔被黑暗所侵染,然後永夜籠罩了大地。
思維無序地飄蕩著,飄蕩著,身體很輕卻又很重。
明明知道自己有不得不做的事情,有不得不說的話,但是卻隻能夠無力地在原地徘徊,獨自一人,他什麼也做不了。
此刻的金布利似乎又回到了那個燃燒著的大門之前,而他也不再是那個擁有著強大力量的劍士,隻是一名無力的女孩,隻能夠在那裏發出無聲的哭泣。
有人說,成長的過程,就是在重複對自我的認知。對於金布利,不對迪亞波羅#埃弗曼而言,她的人生似乎是在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同樣的錯誤。
在七年之前她因為自身的原因使得自己的父母從家中被迫獨立,之後更是因為,這一切的源頭便是她,因為她是一個女孩,因為她是被愛著的,而他們無法接受。
北地的民風彪悍,雖然經由騎士王陛下統治後多年以來在部分地方有所好轉,但是依舊有部分守舊的人持有者相當嚴重的偏見。也正是因此,在北地擔任重職的從來都是男子,女子不足以服眾,他們會認為這是地位的錯亂。
無法接受,這是一個誤解的問題,意見相左,彼此都不肯再退一步,那就隻有鬧翻了,當初她的父母也是這樣做的,這終究是無可奈何吧?
而被愛著,這又是多麼沉重而又多麼令人無法拒絕的詞彙。美得令人心醉,痛得令人心碎……
發生這種事情,她又能夠怪誰呢?
怪那個迫害她一家的那個親戚?還是去怪當地重男輕女的風習?
她有去責怪的理由,但是她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因此她在一開始就沒有去責怪她人的打算。她隻是恨,
恨誰?
一場大火將她的整個家付之一炬,離開了北地來到了平頭村更是一切的過往皆成雲煙。父親不在了,母親不在了,甚至連她的那些個親屬還有那些放火的人都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之中,隻有一個人活來下來,那麼當然是恨著她自己了。
艾文曾經認為她比誰都要更加偉大,但是實際上她卻是比誰都要更加自卑。
她是背負著已經逝去的雙親的生命而活著的。放棄作為女子的身份是一個宣誓,對自己的宣誓。
她決心要將過去的事情放在腦後,作為金布利活下去,替那些為了自己而死去的雙親一起將剩下的份活下去!
她見不得有人陷入危機,那個時候她就仿佛看見了過去的自己,無助無力,她想要得到幸福,因此她希望大家能夠得到幸福。本質上來講,她是一個很簡單的人,那麼……
(到底是從哪裏開始出錯了呢?)
——
“庫……嗬,噗哈哈!!!”
“你笑什麼?”
看著仰躺在地上,口中鮮血不止,但是卻突然仰天長嘯的對方,福克斯露出了困惑的表情,“難道說是我剛才把你的腦袋打壞了?不會吧!我記得我下手還是挺有分寸的……”
黑衣男看了看自己身上那條從右手蔓延到胸口、腹部、大腿的長長的傷口,惡狠狠地看來對方一眼,
“我是不知道你哪裏來的自信,雖然說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會有這麼大的本事,今天我認栽了,但是我就不信了,難道你們隊伍裏麵的其他人也都和你一樣那麼喜歡隱藏?
你還不知道吧!這一次是阿卡多城的那個人稱‘鋼鐵的佩德羅’的家夥親自出手,你沒事但是這並不代表著你的隊伍裏麵的其他人也可以沒事!”
說完之後他當時就冷笑了起來。在他看來,福克斯所在的隊伍之中除了他以外的幾個人也就隻有那麼點水平,現在更是要麵對八階的強者,這要是再出什麼亂子他直接就可以把自己的頭割下來當球踢了,而且就算是福克斯自己,在被整座鋼鐵堡壘一般的城市的正中央,真的發生了什麼情況他就算能夠逃出去也必然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隻是他原本當作笑話講出來的這句話,卻完全沒有料到對方居然會認真聽了進去,
“這可說不定哦!”
微米雙眼,他抬起頭看向遠方。穹頂破了一個大洞,抬頭看,便可看到天空,再往上是太陽,是星辰,
他就這樣一直看著,他的目光在遠方。不知看了多久,他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說道:
“神殿創立幾千年,光是有文獻記載的曆史就已經有了整個羅蘭建國的兩倍之久了。但是卻從來沒有人見到過所謂的神,但是為什麼神殿能夠時至今日依舊堅挺?答案很簡單,因為我們從來就不是什麼惹事的人,遇到軍方,我們退讓,遇到陛下,我們退讓,縱使是遇到那些個七大貴族,我們也是盡量不去惹是生非,力量引而不發,這樣才有威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