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小店真的已經客滿了,您就去另外一家吧!”
又一個投宿無門的人,店小二整張臉都已經笑到麻木了,奈何今天這位卻是不好打發的主,頗有一番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氣魄。急的小二手心都冒出了汗。
兩人正爭執間,突然樓梯上緩緩下來一名身披素青蘭花絲貂鬥篷的年輕人,投宿之人聽到腳步聲抬頭一看,見來人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更是請澄若水。
“公子好相貌啊!”那人情不自禁脫口而出,店小二聽了臉色頓時一黑,連趕帶轟的把他往外麵推去!
“咱們店實在客滿了,您去那邊再看看吧……”
那人被趕,急的拚命抓住了門檻,轉頭間卻一眼瞧見了那年輕人背後挎著的包袱,心裏一喜,張口便大聲喊道:“他走了,我留下!”
這是叫什麼話?店小二隻得停下手來,慌忙迎上那位年輕公子問道:“左公子這是要走了麼?”
那名喚左公子的年輕男子,早已留意下麵許久,見那急於投宿之人年約二十五六,,胡茬青冉臉色蒼白,知道是長途跋涉精力透支所致。
聽到那人大放厥詞,臉色雖是不悅,但等那小二過來問,還是輕輕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澱銀兩給他結算。
“這位兄弟,多謝了,在下若不是疲困至極,也不會勞煩兄弟讓位了!”
這人倒是彬彬有禮,見左公子站在那裏等著結算,便涎了一張臉朝他走來。然而還沒等他近到身來,那年輕公子清秀的臉上忽地一沉,身形更是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
那人見狀,微微一愣,轉而卻是突然咧嘴一笑,上前一把便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握!“公子!走好!”
年輕公子頓時一怔,驚愕之下臉色變的有些難看起來,方要發作,那人卻自己先鬆開了手,轉頭跟著店小二往樓梯走去,隨著那沉重的腳步聲,年輕公子的目光慢慢落在了那人的腳後跟上。
“讓開!讓開!官府查案,閑雜人等回避!”
門口突然傳來幾聲暴喝!剛送客下來的店小二趕緊迎了出去,卻不料,剛到門口,便被幾個如狼似虎的衙役將他一腳踹在了地上!
那站在一旁尚未動身的左公子見狀,趕緊上前將店小二扶起,清秀的臉上亦麵若寒霜!
而正埋頭在櫃台裏麵算賬的老掌櫃,猛然聽到店小二的慘叫聲,驚的立即站起朝這邊走來,等到門口見到那幾個凶神惡煞的衙役時,臉色頓時一白,忙抱拳作揖道:“是什麼風把幾位官爺吹過了呢?官爺需要什麼小人這就去準備!”
這些人到底沒有給老掌櫃半分薄麵,一番搜查下來,這家百年老字號已經一片狼藉,店裏住著的客人更是戰戰兢兢的待在大堂裏噤若寒蟬,老掌櫃雖是心急如火,卻隻有滿臉悲苦的看著這些如狼似虎的混賬東西,不敢吐出一個字!
“錢掌櫃,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最好想清楚了,那人到底藏在哪裏?如若不然,我拆了你這家店!”
為首那個身著深藍服飾的衙役,惡狠狠的湊到老掌櫃麵前,嘶牙裂齒的樣子活像是要把人給吞了,老掌櫃哪裏知道什麼亂黨啊?不過片刻,便見那張老臉冷汗滾滾,麵色蒼白,竟是要昏過去。
“剛才確實有一個可疑之人來投宿,不過因為沒房間,他便往城中走去了!”
相持之間,堂中突然響起一個清朗之聲,眾人尋聲望去,卻見開口說話的正是那站在門口的年輕公子,堂中諸位頓時鬆了一口去,那衙役更是鬆開了老掌櫃的衣領,轉身朝這白衣公子走來。
“那公子可有看清那人長相?去往何處?”言語淩厲,兩道鋒利的目光更是直接停在那白衣公子的臉上,仿佛能從這張臉上找出什麼破綻出來。
然而,這年輕公子在如此嚴厲的目光下,卻是極為自然的伸手朝門口東麵一指道:“那人一尺來高,年約二十五六,就往那方向去了”
那本來靠在桌邊的店小二,見年輕公子胡掰,眼珠一轉,便也上前附和道:“原來官爺要找的是那位啊,他本來要住宿,可是小店客人已滿,於是他隻得走了!”
兩人一唱一合,頓時讓這些衙役打消了疑慮,那領頭的更是兩眼倏地一亮,揮手朝站在一旁的幾人喝道:“快去追!別讓他跑了!”
說完,一行人便又如狂風鄹雨般的席卷而去,留下店中等人頓如虛脫了一般,紛紛癱在了櫈子上,那老掌櫃也終於回過神來,見年輕公子要走,忙奔了過來道:“左公子,你這是要走麼?”